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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水运管理,江上河上的水运不归我们管,我们也管不了。”
“总比旱鸭子好吧。”
王主任摘下眼镜,揉起发酸的鼻梁。
李卫国一连吸了两口烟,不解地问:“南通航运学校是交通厅的,他属于交通系统,应该分配到交通局,怎么分我们这儿来了。”
王主任一样觉得奇怪,戴上眼镜:“在大中专毕业生的工作分配上,我们只有接收的义务,没有反对的权利。”
“你就没去问问人事局?”
“去问人事局,开什么玩笑。我只是个政工室主任,又不是县委办主任。”
“王主任,这事不好办,徐三野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就算把人带回去,他也会把人给你送回来。”
“他敢!”
王主任冷哼一声,随即话锋一转:“老李,你是老同志,思想觉悟高,局里安排你去跟徐三野搭班子,就是担心他再犯错误。今天杨局让我通知你来接人,而不是通知他来,就是希望你回去之后做做他的思想工作。”
如果徐三野的思想工作有那么好做,他就不叫徐三野了,更不会被发配去刚成立的沿江派出所当所长。
李卫国不认为自己能做通所长的工作,愁眉苦脸:“王主任,我们沿江派出所是新成立的所,辖区船民渔民虽然不算多,但全漂在水上,管理难度大,光办理船民户口簿和船民证都忙不过来,你就算给不了我们人,也不能给我们个孩子。”
这几天除了工资没涨什么都在暴涨,群众恐慌。
好多人跑银行信用社去取钱,再去百货大楼、商业公司和各大小商店抢购。
个个担心钱会更不值钱,见什么买什么,把货架上和柜台里的商品抢购一空,也不管买回去有没有用。
局领导按照上级要求划区划片,都在外面坐镇维持秩序,防止有人兴风作浪。
王主任作为局党委委员也有要负责的片区,等会儿就要去农业银行坐镇防止挤兑,不想再听老同志叫苦叫难。
“老李,我没时间跟你磨嘴皮子。韩渝你肯定要带走,他是七月二号来报到的,今天都八月二十八了,不能再不安排工作。徐三野的思想工作你一样要做,并且要做通!”
“又是政治任务?”
“可以这么理解。”
“他是中专生,有文化,为什么不把他留在局里。”
要是把人留在局里,让人家看到有个小屁孩在机关里跑来跑去像什么样?
不过这些话王主任是不会说出来的,起身拍拍他胳膊:“老李,其实局党委把韩渝安排到你们所还有一层考虑,就是希望你发扬传帮带的传统,帮着好好带带。”
“让我带孩子……我自个儿的孩子都没带过!”
“那是你的家事,我跟你说的是公事。好好带三年,等你退休了,他也长大长高了,局里到时候就好安排。”
……
韩渝就坐在政工室门口的长椅上,能清楚地听到王主任和那个老指导员的对话,却因为浑浑噩噩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并不担心工作,作为国家统一分配的中专生肯定有工作,只是好与赖。
也不担心钱会不值钱,因为本来就没几块钱。
更不是在想整整打了八年的两伊战争结束了,长达十三年的安哥拉内战也结束了等国际大事。
之所以浑浑噩噩,是因为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知道是梦到过还是经历过,觉得此情此景是那么地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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