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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你以前见过么?”田阳问秦若男,虽然他和墨窦也来过一次z大学,不过那一次的时候是来通知姜燕的死讯,只和负责接待他们的校领导见了个面,没什么机会与其他人接触。
秦若男摇摇头,她上一次来的时候倒是跟在季承的身后跑了不少个办公室,但在她的记忆当中确实没有见过刚才那个说话故意做出一副瓮声瓮气调调的男人。
秦若男顺着车窗向外一看,刚才那个披着大衣的中年人已经进了校门看不见了,季承倒是从大门里走了出来,她扭头对田阳说:“来了。”
“这个就是季承啊?”田阳透过车窗看着因为发现了秦若男而正朝他们走过来的季承,“这人什么毛病?怎么贼头贼脑的?”
秦若男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田阳,本来他们找季承是很正常的了解调查,季承要他们不能进去学校找他这一点还勉强可以理解,现在季承走过来的样子,确实像田阳形容的那样,鬼鬼祟祟,贼头贼脑,一边走一边不停的留意身边经过的人,就在走到车子距离不到两米处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熟人,站下来说了几句话,然后径直的就穿过马路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直到走了几米远,回头看看那个熟人已经离开了,才有折返回来。
这样的做法,难道不会太过于戏剧化么?秦若男无奈的想,打从心眼儿里觉得季承这个人虽然不笨,还很油滑,但是他的机灵和心眼儿,似乎都有点浮于表面的嫌疑。
终于,在确定“安全”之后,季承大步走向秦若男和田阳的车,拉开后门坐进车里,然后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对前排的秦若男说:“行了,可以走了,你们正常开车,我告诉你们怎么走。”
季承说话的口气像是在下达指示,田阳从后视镜看了他几眼,没吭声,依言发动汽车从z大学门前开走,秦若男平时和田阳接触比较多,以她对田阳的了解,眼下他那副并不能算作严肃或者难看的脸色,分明已经是对季承不大喜欢,甚至有些反感了。
三个人坐在车里,在季承的指挥下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了一条小街的路边,小街两边是居民楼,楼下开着各色的小商铺,有快餐店,有水果蔬菜,正好赶上下班和放学,路边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你们俩跟我来吧!”季承一马当先的走在前头,看样子他对这附近还是挺熟悉的,走过了半条街之后,他一直不远处一家玻璃门上布满了水汽的快餐店,“咱们去哪儿吧!”
“你原来就准备带我们到那家店去?那你怎么不早说?我把车开到门口多好,何苦走半条街的路。”这两天的温度又降低了不少,路上也有不少碎冰,要是一个不小心才在上头,搞不好就会立刻结结实实的甩一个大跟头,田阳的语气里也因此多了几分不耐烦。
季承扭头看了看他,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略微一撇嘴,什么都没说,一言不发的继续向前走。
三个人到了小店门口推开店门,迎面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和暖融融的热气一起涌来的还有熙熙攘攘的说话声,以及香喷喷的饭菜味道。服务员看到有人近年来,连忙过来招呼,帮他们安排在了比较里面墙边的座位。
季承心不在焉的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转手交给秦若男:“你们看看想吃什么就点吧,反正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们的忙,这顿饭就算我请的。”
这谈话都还没有真正开始呢,季承就先一口咬定自己觉得帮不上忙,这让秦若男和田阳多少有些不满,田阳替秦若男接过菜单重新放回季承的面前,略显严肃的说:“你还是把请客吃饭的诚意用在正地方吧,这顿饭我们aa就可以了。”
季承一愣,也没再表态,草草的点了吃的,秦若男在吃东西的问题上一向比较随意,自然也很容易就做了选择,三个人分别点过饭菜之后,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留下他们三个谁也不开口,与周围热闹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秦若男注意到,虽然距离上一次见面相距并不是很久,季承整个人的状态却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憔悴。好像短时间之内他消瘦了不少,脸颊看起来都干瘪下去了,两只眼睛看人的时候目光有些发散,好像是心不在焉似的,白眼球上面布满了血丝,下眼睑的阴影也很明显,一看就知道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说一句可能不太恰当的话,姜燕出事之后,作为她丈夫的巩元纬都没有季承这个下属蕉萃得那么厉害。
“你最近的状态好像不太好啊。”她开口对季承说。
周围实在是太吵了,就在他们身后,几个男人正在推杯换盏,吵吵嚷嚷的互相敬酒,季承没有听清秦若男的话,只知道她是冲这自己开口的,所以皱起眉头,一脸困惑的把身子朝前凑了凑:“你说什么?”
秦若男只好提高一点音量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季承听清楚了,他一副不大在意的样子,摆摆手,说:“没事儿,工作太忙了,事情多,姜校长出事之后很多原本由她负责的事情都得临时安排别的领导来分管,一个领导一个做事的习惯和偏好,好多事都得推翻了重来,我这段时间真的是忙得不可开交。”
“你说的是招聘的事?”
这一次季承又没听清,又听秦若男重复了一遍才点了点头。
“你特意挑了这么个闹闹哄哄的地方约我们来?练嗓儿啊还是练耳力?”田阳笑呵呵的,好像是开玩笑似的对季承说。
季承似乎也听出了他的讽刺,立刻对他挤出一副无奈的愁容,说:“没有办法啊,这年头人言可畏,你说你们是警察,这事儿对于你们来说就是正常工作,可是别人未必这么看啊,人家会觉得,姜校长一死,怎么警察把季承给找出去了?是不是季承干了什么坏事儿了?你说,这风言风语一旦传出去,我解释都不会有人愿意听了!”
其实选择相对比较热闹嘈杂的地方见面,是很多接受调查的人都会做出的选择,觉得热闹的地方反而比清净的地方更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不是什么问题,田阳之所以会这么问,无非是觉得季承打从一开始就很缺乏诚意,所以才故意明知故问而已。
“招聘的事情还顺利么?姜燕原本是主管人事工作的,她出事之后你们的招聘对象有没有调整过?”秦若男试探着问。
“这个没有,我们到现在也还没有拿出一份确定的名单,只不过是刚刚确定了招聘方向和招聘对象的条件要求没多久,现在正在审核报名人员的材料,所以说你们现在问我都会聘谁不聘谁,我也说不上来,可以算是有变动,也可以算是没变动,总之和姜校长出事的情况没有什么关联。”季承回答。
看样子,他很明白秦若男询问的重点是什么,却还是只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你们这一次招聘的报名,是在姜燕出事之前开始的还是出事之后才开始的?”
对于秦若男的锲而不舍,季承似乎有一点不耐烦,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回答:“这要看你们怎么界定姜校长出事的时间了,如果从她没有到学校来上班就起算的话,那是在她出事之后才开始对外发出招聘公告的,要是从你们到学校里来通知她遇害身亡的消息那时候开始算的话,就是在她出事之前就开始了。”
“姜燕之前有没有她个人比较中意的招聘人选?”田阳有些不喜欢季承每一次都尽说些含含糊糊的话,于是干脆问的直接一些。
季承立刻就笑了,笑得有些贼兮兮的:“这位警官,咱们之前好像没打过交道,这次是第一次见面吧?恕我直言,你这个人给人的感觉还挺犀利的!你是想说我们姜校长有自己的安排吧?”
“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都行。”田阳一笑,不否认也不承认。
“这事儿我可回答不了,之前我和这位秦警官就说过,我只是个小科长,都是领导下了指示,我就负责跑腿办事儿,上头的意思,人家也不可能和我沟通沟通,你说是不是?要是你们非得让我回答这个问题,我至多也只能按照自己的主观思想去胡乱猜测一下,事实真相是怎么样的轮不到我做那个知情人。”
“没关系,你怎么猜就怎么说。”田阳不依不饶。
这下季承犯了难,一脸苦笑,忙拿起餐桌上的水壶给田阳的杯子里倒茶,嘴上说:“这位警官你可真幽默,这种事你们还是自己去查吧,或者,你们问问别人,看看谁平时比较了解姜校长的心思,问我真是白搭,你们反反复复的绕我也没用。”
说完,他忽然抬起头,打量了田阳和秦若男一眼,问:“是不是我出来之前,老孔跟你们说了什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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