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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连声叫骂,一个撒泼打滚。一句句话似锋寒的利刃插进沈萍的血肉,她被气得浑身发抖,哭着摇头,一遍一遍只会重复“我没有,他不是,你们诬陷!”,可又哪敌一个鬼哭一个狼嚎,颤抖的声音完全淹没在无尽的谩骂侮辱之中。
话实在是难听,秦见却面不改色,他看了一眼铃铛和柱子,发现两个孩子面色惨白,眼泪已经糊了满脸。
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他迈着步子,散漫的走到两个孩子身边,抬起指头勾勾:“柱子,把你金箍棒借我用用,叔叔帮你打妖怪!”
金色的木棍在秦见手中打了一个漂亮的旋转,他狭长的眼睛吊着,唇却是勾着的。啪!一声巨响,木棍敲在水泥地面上,木头随之炸裂,一端露出锋利的锯口。
秦见举着木棍,姿态闲散的问中年女人:“我是她的谁?你再说一遍。”
自那声巨响,两个女人已经同时闭了嘴,老妇更是捂着脖子在地上如同一条胖虫子一样拱到了门口。
面对着锋利的木棍,中年女人起先支支吾吾,见木棍又近了一些,才迅速的改口:“没...没说你,我们说沈萍...说她...和她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弟弟。”女人忽然语速流畅了起来,她好像将秦见当成了自己人,极近拉拢之态,“小伙子,我和你说啊,这个沈萍不是什么好东西,她那个弟弟也是,有事没事就往村上跑,什么活都帮着干,你说不图那个图什么啊,这不就给沈萍接镇上来了,俩人都住一起好久了,该干的埋汰事都干了,我和你说你可别...别别...小兄弟你别...”
中年女人惊恐的发现,那截断棍竟然离自己越来越近,年轻男人的神色也由游离散漫变成怒不可遏。
“你说谁埋汰?”少年从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挤出,“宋城南吗?”
断棍已经抵在中年女人的胸口,她不断的后退直到墙角,如今已经退无可退。锋利的尖木戳破了她的羽绒服,灰黑色的羽毛透了出来,像被戳破的肮脏心脏,留着污浊的血液。中年女人目露恐惧,因为尖木还在深入,穿过脆弱的毛衣仅隔着一层棉布抵在了她的心口。
“...没有...她没说小宋,没说。”最终还是那个中年男人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他一只手握着木棍试图往回推,脸上堆出假笑,“她胡扯呢,胡咧咧,这女人就是欠收拾,等我...等我回去收拾她,小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收收脾气,大过年的,别动怒。”
蓦地,秦见就笑了,只是这笑让中年男女都打了个哆嗦,他们听到少年阴森森地说:“别回去收拾啊,就现在,我看着你收拾。”
见男人脸上犯难,他又将木棍向前推了一点,并且扬声道:“铃铛,打电话给小张警官,就说有人闯进他哥们宋主任的房子,出口伤人,还意图动手打人,让他带人来,对了再问问小张警官私闯民宅妄图行凶得判多久?”
铃铛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双手接过秦见扔过来的手机。
“少唬我们!”老妇也不装死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双手叉腰,“我们根本没动手,是你掐我脖子,还用棍子扎我女儿,警察要来也是抓你!”
秦见挑着狐狸眼送了一个冷冷的眼神过去,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没听过正当防卫吗?就算现在我一棍子扎下去见了血,也是因为你们私闯民宅,我过度惊吓而做出的正当防卫。”他砸了一下嘴,故作语重心长,“人啊,活到老学到老,不然像您这样的老无赖老文盲只能在笆篱子里面吃年夜饭了。”
老妇被气得歪了嘴,还想叫嚣却被中年男人拦了下来,他似乎还有些常识,听见铃铛那面电话正在接通中的声音急的直搓脚:“铃铛别打别打,我们这就走,马上就走,听话别打。”
求了铃铛又来求秦见:“小兄弟,高抬贵手,我们这就离开,再不来闹事了。”
“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秦见挑眉,“你还没收拾她呢。”
“啊?”男人面有难色,秦见撇撇嘴,又叫了一声,“铃铛。”
“别别,我收拾...收拾。”男人举起巴掌,中年女人厉目,“你敢!”
“啪!”的一个巴掌落到了女人脸上,女人一时惊讶得连哭嚎都忘了,啪啪又是两下,极为干净利落。秦见暗笑,男人怕是心中早就有怨,借此因由下手着实不轻。
女人终于哭喊起来,翻着花的将男人祖宗十八辈挨个问候了一遍。男人气不过,上去又是一巴掌,惊人的力道成功的让女人息了声,他怒道:“巴掌都挨了,还不快走。”
常言道,小鬼怕恶人。此时几人均知秦见是个斗不过的狠角色,因而只能偃旗息鼓、退避三舍。
“慢着。”几人想走,秦见却主动生事,他堵在门口,手里一下一下颠着棍子,似乎在琢磨什么。
中年男人急的额上冒汗,无奈只能去求沈萍:“沈萍,我们错了,不该来闹你,还诬陷你,你就看在咱们是一家人的份上,帮我们劝劝小兄弟,让他让个道吧。”
“一家人。”秦见嗤的一笑,他的目光看向依旧站在屋子中央,手中还握着锅铲的沈萍:“你还有多少钱的债没还清?”
女人一怔,铃铛倒是接话接得快:“我妈手里还剩二万块钱欠条。”
“二万。”秦见算了一下宋城南的工资,抛去日常开销差不多还得攒一年。
“正好,都是一家人,债务就别一个人背了。”他用木棍指指老妇耳朵上的金耳环和中年女人脖子上的金项链,“大家凑凑,早点清了债早轻松不是吗?”
半个小时后,沈萍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一堆金灿灿的首饰和一块男士手表落下了喜痛难分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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