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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我关上门后也听见那声音了。声音肯定就是从这间撞球室里传出来的。我们找找声源吧。」
「什什什什什么!!」熊宁一听,立刻以奔逸绝尘之势跳出撞球室,嘴里还不断嚷嚷:「这里头绝对不乾净……!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荧煌叹了口气,反正自己一开始也没指望那个怂小子。
荧煌再度关上撞球室的门,这回他循着声音沿着墙面仔细搜索,竟真的让他在门边找到一面空心的墙。荧煌心下一喜,立刻在墙面附近寻找能打开暗门的机关,然而他又搜索了好一会儿却都是徒劳。
荧煌长舒一口气,就想打开撞球室的门叫熊宁一起进来帮忙,回过头却发现那怂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跑了,气得他破口大骂:「这怂包……!」
他忿忿地朝墙上踹了一脚,这一踹没把这面空心墙踹出一个洞,反倒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似的,墙面一旋,直接把人往里头拍了进去。墙面转了一百八十度后恢復成了原状,荧煌就这么凭空消失在无人的撞球室里。
外头一切如常。
熊宁在撞球室外转了几圈,然而十多分鐘过去了,里头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深吸几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为自己打气道:「没、没事的!荧煌哥还在里头呢,好兄弟要缠也该先缠上他,我我我我就进去一下下!一下下就出来!」
然而门一开,看见里头空无一人的情景,熊宁吓得简直要灵魂出窍了--要不是他才刚从厕所回来,绝对会立刻尿裤子!
「怎怎怎怎么会这样……!荧煌哥人呢?!我不过去撒泡尿而已,怎么就出事了?!」熊宁抱头哀号了片刻,旋即又重重地往自己脸上摑两巴掌,「清清清醒点……!荧煌哥肯定也去撒尿了,或是他觉得害怕、跑了……」
「熊宁?你……你怎么啦?」
「哇!」熊宁被突然从背后出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转过身时他的脸都是死白的,「是冬凌哥啊……」
冬凌也被他的脸色吓得不轻,「你是怎么啦?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荧煌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熊宁一听,立刻就腿软得站不住了,他的膝盖撞到地板上时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仰起头,对着空无一人的撞球室喊道:「荧煌哥!是我对不起你……!」
冬凌一愣,顿时汗出如浆,「到底是怎么了?!荧煌到底在哪儿?!」
「……」
「你说,荧煌凭空消失在这撞球室里?」听完熊宁颠三倒四的说明,冬凌抿起唇,这小子说谎怎么不打草稿?
熊宁仍维持着跪在撞球室门外的姿势,见冬凌明显不信,他连忙伸手去拽他的裤管,「是真的!冬凌哥你一定要相信我!」
「这怎么可能?」
熊宁急得快哭出来了,他就是被那诡异的声音吓得夜不成眠,才想找个人来诉苦的,没想到他这一诉,人直接被他给害死了--这不是让他后半辈子都活在愧疚之中吗!
冬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推开撞球室的门板,站在其中一张撞球桌旁环顾四周,然而这里看起来……就像一间普通的撞球室,并没有什么异状。他回过头招呼熊宁,「这里到底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感觉到啊。」
儘管熊宁心里毛得都快成绒毯了,但怎么说人都是他害死的,自己可不能再置身事外了--秉持着这份责任感与觉悟,熊宁颤巍巍地踏进撞球室。
熊宁整个背都贴在门边的墙板上,紧闭双眼双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词:「都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百般打扰祢--虽然我不知道祢是何方神圣,但我求求祢,把荧煌哥还给我们吧--」
冬凌对他这一齣是大惑不解,然而他还没开口,熊宁身后的墙板居然就翻动了起来--下一秒熊宁就消失在视线里,而被那面墙推出来的,正是消失了好一阵子的荧煌。
「额,」冬凌看得眼睛都直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荧煌一从里头出来就发现自己想找的人就在面前,喜出望外,「哥!我好像找到了个不得了的地方!」
冬凌只看见荧煌狡黠的笑脸,接着视野一转,温暖明亮的撞球室在眼前一闪而过,再睁开眼睛时面前一片漆黑,冬凌大惊失色,一双手死死拽着荧煌的衣袖,声音高了不止八度,「这、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是哪里?!我我我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哥!冷静!」
荧煌朝冬凌的背上重重一拍,拍得冬凌差点没背过气去。这一下可把他拍懵了,他大张着嘴,却连一口气都喘不过来。这时,头顶上的灯「啪」地一声亮了起来。
在眼前展现开来的是一座矩形的「暗房」。说是暗房其实不太贴切,毕竟这里的空间已经远远超出「房间」的范畴,若要说这是一座小型活动室也不为过。然而这里又和外头的娱乐室相去十万八千里。矩形的空间里除了自己身后这片充当门板的墙板,其他三面墙和地板都满是污痕,像是某种难以理解的抽象艺术画。
前方的墙边靠着一架大型铁桌,上头摆满了诡异的瓶罐和烧得短短的蜡烛,铁桌旁掛着一张同样骯脏不堪的布帘,悬在布帘上方的一侧铁环牢牢钉在墙上,另一侧虽没有固定住,但布帘的下襬却牢牢压在这座铁桌子底下。前方的地面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看不出用途的铁具,铁具锈蚀得厉害,看起来已经被弃置在这里许多年了。
冬凌瞪大眼睛,灵魂好不容易才归了位,「这……」
「我就一直觉得很奇怪,」荧煌抵着下巴,一边思索一边说道:「这艘船的舱房全都在底层,且都没有卫浴设备,洗澡得到公共浴室,上厕所也一样……大厅大得出奇,餐厅却只有一间。虽然早就料到了这也是主办单位的『巧思』……但光看这艘船的配置,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一艘真正的邮轮,反倒像是由一般的轮船改装而成的。」
「在见到这间拷问室后我就明白了。这艘船,原本大概是用来押解犯人的。」
「押押押押解犯人?!」
熟悉的声音从角落传了出来,两人齐齐回过头去,这才发现熊宁正抱紧膝盖整个人缩在角落,脸色苍白。冬凌不禁捂额,……他怎么就把这熊孩子给忘了呢!
相对于熊宁的惊慌失措,荧煌就显得神色不惊了。他缓缓走进拷问室,从地上随意捡起一枚铁片,上头染上了不少深色污渍,冬凌儘量让自己不去想像那是什么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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