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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久夜袖中双拳紧握，面上仍淡定笑问：“倘若加入，我能有什么好处？阁下莫要拿大义来忽悠我，妾身心眼儿小，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听不懂太过高远的允诺。阁下要我为幽都卖命，可得拿出点诚意来，是不是这理？”

陈若文估计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确实，倘若是男子，晓以大义，许以高官厚禄，他们心中本有做一番大事业的冲动，引导得好，不怕不卖力。

眼前女子，看着不像多有主意的人，她的话听起来好像很市侩，但似乎意外的难缠。不要虚名，不要看不见摸不着的许诺，这“诚意”得开到什么度，还是她说了算。

“突然上门拜访，未曾备礼，确是在下疏忽了。”陈若文一边说一边观察神久夜的反应，见她听到礼物时面色无波，更觉小看了她。

经她这么一说，不拿出点上档次的宝贝来，就显得有欠水准了。然而跟踪神久夜本是临时决定，一时半会的，他身上并无准备重礼。

想了一会儿，陈若文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子，说：“这里有一份七返灵砂……”

“谢过阁下好意，然我身上无病无痛，药物就免了吧。”神久夜冷淡拒绝。

我们要明白，菇凉在这个世界是彻头彻尾的文盲不解释，连日常物品有些都叫不出名字来，哪知道“七返灵砂”是啥玩意。可是，在不知底细的对头面前，菇凉当然死也不能承认自己是文盲，求药效说明书，万一人家看她没见识把她忽悠了肿么办？

再说就算有说明书，鬼知道是真是假。电视里演多了，那啥啥药物吃下去，人就被控制住，或是有某种依赖性需要长期进服。

就算丫的人品好，这药实打实有好处，可大家睁大眼睛瞅瞅，才拇指大那么一小瓶，还不够菇凉塞牙缝，效果也是有限。在假药满天飞的天朝长大的菇凉，对各类药品广告有绝佳的免疫力。

就这点诚意想忽悠菇凉，没门！菇凉才不是那么廉价的劳动力！

被拒绝陈若文一惊，七返灵砂是传说中可以起死回生的灵丹，便是他自己也未能拒绝这份诱惑。这位姑娘居然如此漫不经心否定了？！！o＿o！

表示现阶段的某只渡魂还是相当纯洁的，没有往自己收藏的自用药材里加料的习惯，对被菇凉拒绝各种震惊，与此同时更加认定神久夜颇有来历。

这位仁兄完全没有考虑过，菇凉身为术士，竟不晓得三界闻名遐迩的贵重灵药。而作为另一个当事人，直到很久以后，菇凉得知“七返灵砂”的药效，仍有自戳双目的冲动，没文化真可怕。

当即陈若文端正态度，总算认真正视眼前的女子：“是在下唐突了，此等身外之物，必是入不了姑娘的法眼。”

想必能住在这栋大宅里，锦衣玉珰不缺，又是修习妖术之辈，普通金银珠宝是看不上眼。既然敢开出条件，必定实力不俗，单是她一身隐匿妖气的功夫，他便闻所未闻，如若有她加入，破除太古铜门的胜算又更高了。

神久夜面上端着似笑非笑的高深表情，心里直打鼓。她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会那么说纯属拖延时间，看准对方不能立时拿出让她心动的好处，打算暂且把人打发去备礼，她好争取时间投奔老哥，有人撑腰感觉绝壁不一样。

走啊，走啊，怎么还不走？赶紧给菇凉滚远，别碍着菇凉的落跑大计！

可惜场内双方都没有读心术，不然才真是一场好戏。

沉默良久，陈若文还是将小瓶摆到案几上，道：“也罢，这瓶七返灵砂便做在下与姑娘的见面礼，权当交个朋友。即便姑娘用不上，但小公子一介凡人，难免历经生老病死，七返灵砂未尝没有派上用场之时。”

闻言，神久夜的瞳孔一缩。

尽管她认为即便打起来，自己未必没有自保之力，可不远的房间里还有玉玑子。他们非亲非故，迟早会分别，然而不代表她愿意让自己惹来的祸事牵连到孩子。

呵，她这妖怪果然不应该和人生活在一处，即便她无害人之意，偏偏还是招来了灾祸。看来她应该尽快离开，说不定对玉玑子反而好……

“阁下的好意，我再推辞就是不识好歹了。”神久夜忍着颤抖，上前取走七返灵砂：“我不白拿阁下的东西，不过一时半会我也没有合适的回礼，暂且记下。他日阁下有用得上妾身之处，我自当效劳。”前提是你找得到姐！

陈若文喜道：“一言为定。幽都军有姑娘，正是如虎添翼，若能打开太古铜门，令妖魔自由出入人间，幽都王必定不会亏待姑娘。”

抬手抚了抚鬓角，借此挡下眼底的恨意，神久夜表情很假地说：“此话休提，我交的是阁下这个朋友。妾身没有什么远见，不晓得大人物们的宏图，‘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句话倒还知道。”

话说到这份上，陈若文不再固执让神久夜表态，大抵在他看来，愿意办事约等于入伙。

“夜已深，在下要去为‘亡母’报仇，不便打扰姑娘休息，告辞。”

神久夜心头一跳，低喃道：“报仇？”

这个“陈若文”，不管他是夺舍，还是用了变化法术，可以确定芯子绝对不是陈道婆的儿子。

旁的不说，陈若文本人是形貌猥琐的混混一枚，不学无术，不事生产，打小在东楼镇生活，不曾离开，从未听说做过什么云麓仙居的弟子。更别提随手拿出灵丹妙药，那玩意陈道婆自己都没有，她的本事骗骗普通老百姓还成，多数是障眼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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