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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只剩下嘉萱和周琍守着明珠，嘉萱坐在那默默的掉眼泪，“小时候她总护着我，其实一直都护着我的。我小时候还欺负过我姐姐呢，我很小的时候姨娘就教会了我如何用眼泪和弱者的优势取得同情，将眼泪和软弱化为武器，她没少让我母亲吃亏受委屈，他们娘俩都一样的人，把眼泪往肚里吞的人，一句委屈的话都不会说，你说这样的人你不吃亏谁吃亏啊！”

“我这样奸诈又自私的人，值得她一在维护么？你是不是傻呀！”嘉萱握着明珠的手，一会哭一会笑。

周琍替明珠擦了擦汗，“她总说，不好也是我妹妹，好也是我妹妹，是一起长大的姐妹，我做不到无视和冷眼旁观。平日我说一句你们姐妹不好她都要跟我瞪眼睛骂我呢。她这个人护犊子护的厉害呢，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上官浩在门口看着，抬起头收敛了情绪，进了屋，默默明珠的头，看了眼嘉萱。

“她还好么？”问的是太医怎么说的。

“太医说被折腾了一回，怕是要生病，让小心看护，冬日里冷不能吹风，再得了风寒可了不得，伤口不重养几日就行，不会留疤。”周琍如实转告了，握着明珠的手不曾松开，眼里都是伤痛和恨意。

“就这样放过李家么？爹！我们姐妹好委屈啊！”嘉萱站起身跪在父亲跟前，痛哭失声。

上官浩拍拍嘉萱的头，“听你姐姐的，别给她添乱。我们自有计较，不用你出头……”心里有些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凭什么，这不公平，她该去死的。”嘉萱愤恨的摇头。

“死了太便宜了，这人害了你姐姐，你得给她留着，不然她要不高兴了。”上官浩幽幽的说了一声。

嘉萱想了想冷笑一声，“可是，得留着给姐姐才行，不然姐姐知道有人替她收拾了没让她玩，她该不高兴了呢。李轻云且得活着，好好地活着，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痛苦！”她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的说道。

“父亲我想留下照顾姐姐，若是姐姐回家修养，我也回去。我不想看见他们。”嘉萱别过脸去，不知道回去了该怎么面对周衍，也怕自己控制不住拿刀捅死李轻云，还是避开吧。

“嗯，一会你跟太后求求就行。”上官浩想了一下同意了，姐俩确实受了委屈，这点小事不至于皇帝就不允许了。

劝慰

上官浩摸了摸明珠的额头，低声说道：“爹一定给你讨个公道回来。”

说完就走了。

明珠在父亲一走她就醒了，刚才就醒了一直装睡，是觉得很尴尬很丢脸，吃了春药惹了烂摊子让父亲收拾，一时觉得不好意思见人罢了。

“怎么装睡？”周琍扶她起来，嘉萱立刻倒了一杯温热的白水过来。

明珠苦笑一下，“很尴尬，未出嫁闺女吃春药的，我还是头一个吧。”

嘉萱着急的插嘴，“姐你想多了，刚才你没看到，爹一直盯着你看，很难过很心疼你的样呢。谁都会有可能瞧不起你，唯独爹娘不会的。”她语气高昂，显得异常激动。

在她心里对上官浩是无比的崇拜和仰慕，不允许任何人对上官浩不敬，这种敬仰是一种对父亲的孺慕之情，全心投入的感情，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这一点。

明珠捂着脸，药劲过了，更难堪的是出了门怎么面对大家的眼神和流言蜚语，这对她也是一个考验。

嘉萱抱着她呜咽痛哭，她明白的，她明白姐姐的难堪和委屈，便是她自己若是被下药，今时今日也未必能一下走出来，他还是个受过现代教育的人，思想要开放些，但对于吃春药这种事还是不能释怀，何况礼教严谨的明珠。

“别难过，别自责，和你无关。我很庆幸是我喝了而不是你，要是你喝了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呢，到时候就真的是无法换回的乱子了。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缓缓，我会挺过来的。”她摸着嘉萱的头，轻轻的笑了。

嘉萱把头埋在她怀里，哭的更厉害了，一言不发，此时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姐姐好过一点。

“你不想回去么？”明珠听到嘉萱刚才的请求了。

“我不想，不想看到他们。”嘉萱抬起头擦干眼泪别过脸去，一脸倔强。

“你很失望？”明珠也是女人，自然能够明白嘉萱心里从头到尾的变化。

“我也不知道，一开始很崇拜他的，觉得他学识渊博，有理有据，婚后接触了才发现他没有经验纸上谈兵，放不下架子。李轻云更是让我明白了什么才是侧室。姐，我后悔了，后悔的要死！我回不了头了，只能嘴硬的强撑，我好辛苦不想回去了。我不想让自己变得面目可憎，也不想成为李轻云那样让大家鄙视的人，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可是因为她我还是成了别人嘴里的可怜人，我好恨！恨她，也恨我自己下贱！”

嘉萱抬手就给了自己两个巴掌，清脆响亮，打的脸都肿了，真下了死手。

“你别这样……”明珠握着她的手阻止她，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姐，我是自作自受，活该有今日的下场。可我不会放过李轻云，我恨她！”嘉萱嘲讽的轻笑一声，满脸的怨气。

“别这样嘉萱，你知道么，这样都不是你了，不是那个如兰一般美丽女孩了。我还记得你看周衍时的眼神，亮亮的干净透彻，带着好奇和困惑，还有一往无前无所畏惧的样，手绞在一起，紧张又忐忑却有很勇敢的样。那个时候你很美，我想那个样子的你吸引了周衍，所以他才忘不掉你主动去求娶了你。固然家世是一个原因，但我想你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我们对人对事不能太绝对，太是非黑白了。没有人可以做到绝对的干净纯粹，你不能要求周衍是因为你本身才喜欢你，和家世身份全都无关？你自己做到了么？还有他是皇子，若你家世不够连他的面都不可能见到，何来相遇呢？

同样我一开始选择琍哥哥也是因为他是荣王的儿子，可以让家族保持中立而不被人刁难报复，可以给家里的父兄们赢得一些准备布置的时间。但这些年的相处，我们的感情也是真挚的，我们对彼此的心也是真诚的，这就足够了。我不可能嫁给贩夫走卒，他也不会娶青楼义气女侠，这些是相对的。”

明珠只是希望她明白生活永远都是问题叠着问题，需要我们见招拆招，不停的去解决问题，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越来越成熟，同时也褪去了天真和幻想，变得现实了。

在她看来，嘉萱就是期望太高，现实太美好，被撞了下腰，还需要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罢了。

夫妻何尝不需要磨合呢？由陌生人走到一起，不管因为什么都被扭在一起了，何况他们还没有那么相爱，也没爱的那么坚定，这感情基础也很薄弱，出问题也就不奇怪了。

嘉萱低着头，小声的呢喃，“我想姐妹们了，我想家里的祖母母亲，我想哥哥们，想家里饭菜……”她嘴不停的絮叨，心意不改，声音显得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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