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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只为证明不曾离开（第1页）

经过一个多月的装修，对面爷爷的房子重新装修一下，焕然一新，现在油漆味太重，需要经常通风，期间钱慧家里也来看了，也比较满意。

那时候的装修简单，把墙皮刮了重新刷一遍，地面爷爷他们住的时候没有贴瓷砖，钱建国让装修队把整个屋子都贴上瓷砖。整个装修也就贴瓷砖和买家具费了点钱，至于家电因为钱慧家说好的，就没有买。

他们两家定的结婚时间是五一劳动节结婚，所以还有一个多月，但是钱龙他们两个人都等不及了，抽空去了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领证的日子选在钱慧的生日。

钱慧因为钱龙选择她的生日登记领证很感动，但是听到原因后，钱慧在钱龙腰间掐了好几下，钱龙对她说，只是因为这样子以后生日和结婚纪念日只需要送一份礼物。

这天是他们的早班，和往常一样去上班，星期天奉贤这边去闵行那边人还是比较多，钱龙看见一位熟悉的身影。

这人上班在闵行，也住在闵行那边，根本不需要做轮渡，但是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坐一次轮渡。之前钱龙一直搞不懂为什么？直到去年和他的一次谈话才知道因为什么。

他叫赵翼，家是河南地区，家里父母都是务农的，他十四岁就从河南出来打工，一开始年龄小只能在饭店做洗碗工，年龄大了一些后做小区保安。

期间他几进几出上海，在上海这座大都市找不到归属感，但是每次回到家又不甘心，又回到上海打拼，他最后一次来到上海，自己给自己打气，一定要坚持，不想回去。

赵翼比钱龙大了十岁，但是相比较，钱龙要比赵翼幸运，家人把自己的事安排的妥妥当当，虽说爷爷不搞特殊化，但是因为爷爷的关系，钱龙也没受多少罪。即使是在那段特殊年代，家里基本上也没有被波及到。

钱龙来到赵翼面前，赵翼也把他认出来了

“赵大哥，你现在做什么工作？”钱龙问赵翼

“还在小区做保安，我这人吃了没文化的亏，干不了技术活”

“现在上海有夜校，你可以去学习，或者跟着一些收徒的师傅学习技术”

“我现在就是在跟一个师傅学汽修，因为我发现上海的汽车越来越多，学会这手艺应该能赚钱”

赵翼还是挺有眼光，现在的上海汽车真的比钱龙他们小时候多很多，小时候街上最多是那种解放的大货车，而现在上海家庭都会考虑买一辆自己私家车，钱龙也想买一辆车，只是他上班距离太近不需要。

“那祝你早日有一家自己的汽修店”钱龙说

很快船到了西渡码头，他下了船，但是很快又买返程的票。

“你也真是的，其实没必要用这个方式证明自己没有离开上海啊”

“你不懂，轮渡在你们上海人眼里有可能只是交通工具，但是在我眼里，它就是上海，它能证明我的存在”

“你父母是怎么考虑的”这是钱龙一直想问的

在轮渡上，他接触像赵翼这样的人挺多的，但是有的会因为家里不理解，认为他们在上海混的又不好，还不如回到自己的家乡找一份还算稳定的工作，然后结婚生子。

“我父母还挺开明的，他们认为我就应该来大城市拼搏，让我不要有后顾之忧，他们一直说，他们在农村，只要有一亩三分地就饿不死”

在农村也许就这点好处，只要不懒还有不碰到自然灾害，他们生活还是能过的去。自己种菜自己吃，一年四季除了要买点肉，如果家里还喂着猪和养着鸡鸭，那么连肉都不要买了

“赵大哥，你现在住在闵行那边，房租应该很贵吧”

“比奉贤这边贵很多，想在奉贤这边找房子，但是一直没找合适的，这不我那个房东给我说，下个月又要涨五十，马上又要搬家了”赵翼说

赵翼这样的外乡人，来到一个城市，首先就要先找到一个落脚点，他们要做比较，选择合适自己的出租房。他们这些人有的已经通过自己的大拼在上海买了房，有的和赵翼一样还在经常换房子，因为有时候会碰到一些房东随便找个理由涨房租，赵翼他们就要再找房子。

“我这有间小平房，价格便宜，有时间带你去看一下，合适的话，我帮你跟房东谈价钱”

“好的，那我明天就过来看一下”

“房子挺大的，你可以找几个人合租。这样价格就会更便宜”

“嗯，等我看看房子后，再和我那些工友说，他们也准备换便宜的”

钱龙说的房子是王婆婆的儿子冯老板的房子，最近他过来特意找钱龙说一下，让钱龙帮他把老房子出租出去，本来是等拆迁的，谁知道市里最近几年拆不到他的房子。

他来找钱龙的时候，钱龙问了王婆婆的情况。冯老板说王婆婆她现在控制的还行，也只能说控制，没办法治愈，现在还念叨着要回来卖豆脑呢。

不说冯老板的房子了，钱龙和赵翼又聊其他，通过聊天知道关于他父母的其他事，他父亲以前也是大城市的知识分子，特殊年代来到河南乡下遇见了赵翼妈妈，放弃回城市的名额留下来陪他们。

很多来自小城市人来到上海大都市打拼，多数撑不住就离开，像赵翼这样有梦想的人只是少数，这也许和他父亲有关。要想在陌生的城市立足脚跟，是要找到归属感，但是远离他乡的人很难在其他城市找到归属感。

船回到闵行，赵翼就下船了，有时候乘客和钱龙这些船员就像亲人一样。

“他也挺不容易的”钱慧走过来对钱龙说

钱慧也知道赵翼的情况，上海有太多赵翼了，每天为了自己的梦想奔波。

“在这座城市打拼的外乡人有谁是容易的呢”

“想比较而言，我们是幸福的”

我没有再说什么，看着赵翼的背影，感慨颇多，在上海像赵翼这样的外乡人很多，每天起来都要给自己打气，我要努力，我要奋斗，我要留在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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