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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第2页）

&esp;&esp;周遭寂静。

&esp;&esp;墓碑前，雨珠顺着鲜花滚落。

&esp;&esp;“流产的时候才一个多月大，元璟说还看不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是怎么没的呢？在你包下整座燕京大饭店，为周词白庆生的那个夜晚，我被白家兄弟绑到了康奈儿的房间，他骂我、打我，朝我的肚子狠狠踹了一脚。

&esp;&esp;“我蜷缩在地上，清楚地感受到那个孩子正在离我而去，我哭着求康奈尔送我去医院，可他不肯。

&esp;&esp;“金城，三年前的那个冬夜，权贵名流云集燕京大饭店，你和周词白站在他们中间，大约很温暖很幸福吧？可是对我而言，那个冬夜，好冷好冷啊。就在你们庆生的街角对面，我孤零零躺在黑暗冰冷的房间，又难过又绝望，疼得几乎快要站不起来。

&esp;&esp;“金城，尽管时隔三年，可当我现在想起往事的时候，我仍旧恨你。你想要逼我爱你，这怎么可能呢？”

&esp;&esp;雨幕潇潇。

&esp;&esp;穿着素白旗袍的女人，渐行渐远。

&esp;&esp;墓碑前，一把黑色大伞跌落在地。

&esp;&esp;雨水打湿了金丝眼镜的镜片，男人摘下眼镜，默然立在雨中。

&esp;&esp;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滚落，无言地渗进春天的青草地里。

&esp;&esp;——

&esp;&esp;战争爆发的时候，沈耀祖作为战斗机飞行员踏上了战场。

&esp;&esp;只是没能回来。

&esp;&esp;战友带回了他的遗物。

&esp;&esp;面对哭得几欲晕厥的何碧青和孙姨娘，满脸稚气的小兵说了许多安慰的话，最后又道：“对了，他死的时候手里握着一张小小的照片，好像是他和喜欢的女孩子的合照。我瞧过照片，那女孩子长得真漂亮，说是姓白，耀祖可喜欢了。耀祖说，他想成为那位白小姐的骄傲。我想，那位白小姐肯定会为他骄傲的。”

&esp;&esp;沈绣婉红了眼眶。

&esp;&esp;从前她不喜欢沈耀祖的名字。

&esp;&esp;现在却觉得，这名字取得挺好。

&esp;&esp;弟弟最终成了白元语的骄傲，也成了沈家先祖的骄傲。

&esp;&esp;沈绣婉想留那个满脸稚气的小兵在家里吃饭，却被告知还有另一家要跑。

&esp;&esp;已是黄昏。

&esp;&esp;她倚在院门口，目送少年匆匆穿过蜿蜒绵长的巷弄。

&esp;&esp;斜阳温暖，对面的枇杷枝探出了墙头，深绿狭长的枇杷叶间藏着几朵米黄色的小花，郁郁葱葱的。

&esp;&esp;沈绣婉想起元璟和金城也去了战场。

&esp;&esp;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esp;&esp;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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