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恺月依然在眺望,她是多么希望横断能将天爪带回来,就在横断离去的时候,还曾对她说过,高峰可能就在天满手下。
红云渐暗,山风席卷山头,撩动着恺月的发丝轻舞飞扬,黛眉轻皱的恺月站在山头向远方远眺,终于让她等到横断回归,横断带着几个手下坐在巨大土蜥上向这边回归。
恺月瞬间睁大了眼睛,想要找出被横断带在身边的高峰,很多人不知道,恺月其实也是自然伽罗,一直被横断保护的很好,并没有人察觉,而她的能力也曾让横断郁闷过。
远方的土蜥和行人在其他人眼中只是一个很小的黑点,在恺月眼中,就如放大无数倍的电视屏幕,不管是精神萎靡的横断,还是垂头丧气的其他人都看的一清二楚。
她缓缓地从每一个人身上扫过,依然没有找到心目中的男人,在她身后,部落的迁徙已经展开,入侵西部荒野的队伍膨胀了近乎一倍,以铺天盖地的势头向远方而去,只要横断回来,也到了她离开的时候,就是不知道,此去是否还有机会再见到高峰?
心中的悲凉让感性的恺月流出两行清泪,晶莹的泪滴缓缓滑落白嫩的脸颊在下巴尖上凝结,已经不再做指望,只是望着横断身后的远方,在心中默默祝福高峰一辈子平安。
就在这时,一个潦倒的人影突然出现在眼中,那道身影让恺月的眼睛骤然发大,一颗星碰碰地跳动起来,那天桀骜不驯的中长卷发,那道熟悉的背影,还有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
就在她试图看的更清楚一点之时,那人似有感觉,转身向她这边眺望,恺月的眼泪再次弥漫在眼眶,一颗心却欢喜到了极点,让她宛如沉浸在最舒适的温泉之中,她认出那个人,虽然削瘦的不成样子,依然一眼看出他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
少女怀春,对那人的出现,感动的无以复加,只以为是上天在她祈祷中回应,让她欢喜落泪,第一时间就向山下冲去,想要在最短的时间扑进那人的怀中,再也不松手。
一次次的失落和期盼反复折磨着恺月的琉璃心,在这种日愈强烈的感觉中,高峰在她心中非但没有淡漠,反而更加的清晰,虽然他们只见过一次面,却像上辈子,上上辈子都认识,是她出生之后就一直等待的那个人。
身后侍女大呼小叫的跟随在恺月身后,一百名强壮的荒人战士也紧随其后,一群人以恺月为首一起向山下跑去,步履轻盈的恺月就像要飞起来一般,宛如鸟儿一般跳跃,将身后的人远远的抛开。
心中却反复想着和高峰重逢的一刻,想狠狠地抽高峰一耳光,问他为什么一直都不来找她?想冲到他怀中嚎啕大哭,一解相思之苦,想要冲他微笑,展现自己最美的一面。
各种想法走马观花的从脑中闪过,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道身影,当那身影突然拦住横断的时候,恺月的一颗心又惊吓的碰碰跳动,急的银牙咬碎,她害怕横断会伤害那人,害怕自己的父亲不接纳那个人。“各种担忧中,恺月的速度再次加快,犹如白色利箭,快速闪过半山的空间,疾光电影般向那边冲去,她要阻止自己的父亲伤害自己未来的丈夫?
当她看到横断的侍从从土蜥两边向那人冲去的时候,更为着急,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到那边,就在她心急如焚的一刻,那边骤然发生变化,十多个向那人冲去的人影在即将扑到他身上的一刻全部固定,那人随意挥手,就见十多个大活人骤然崩碎,化作鲜肉飞溅的残尸在地上形成十多个小丘。
“啊。”
恺月骤然停下身子,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双眼惊骇,却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前卒竟然能杀死十多个人?一时不能接受,但更不能接受的是,她看到那个人轻飘飘的跳到土蜥的背上,伸手向土蜥上精神萎靡愤怒异常的横断抓去。
这个时候她才看清,横断飞衣物凌乱,胸口上还沾着乌黑的鲜血,显然受过伤。
那人抓向横断的时候,突然间遭受了什么打击,骤然倒飞出去,土蜥也缓缓地跪下,似乎横断已经动手,恺月恐惧的发出尖叫,绝望的看着倒飞出去的人影,她最担心的一刻终于发生了。
但没有想到的是,那人在空中翻出笔直的跟头,轻巧的落在地上,再次弹起,划出一条弧线落向横断,就在她眼中,自己的父亲,整个西部荒野的霸主,横断,同之前的人一样崩散,化作无数细小的碎块,宛如雨点散开向四周落下。
“不。”恺月灵巧的身子骤然变得笨拙,脚步错乱绊倒在地上,望着操作土蜥向另外一个方向离开的人影发出凄厉的尖叫。
这一切只有恺月看个清楚,其他人并不知道他们的首领被一个默默无闻的人杀掉,杀掉原因只不过是对方想要抢夺土蜥,为了一头土蜥而死掉,恐怕横断是有史以来最憋屈的显锋。
恺月见证了自己最爱的男人杀死最疼爱自己的父亲,双眼的凄凉与绝望让她尖叫声高昂而凄绝。
侍女并不知道恺月看到人生最惨的惨剧,惊骇万分,情急之下加快步伐,却同样十足,顺着山坡一下往下滚,滚落到了恺月身边。
山头的动静也让操控土蜥的那人发现,扭头向这边深深地看了一眼,让恺月更加清晰地看到那人的样子,正是她脑中最熟悉的那人。
一时间恺月真恨不得自己的眼睛是瞎的,不用看到这场发生在眼前的惨剧,也不用认识高峰这个人。
所有信念和期盼都在瞬间崩塌,转换成了滔天的恨意,之前的她还是一个渴望爱情的懵懂少女,现在她便是想要复仇的地狱幽魂。
高峰不知道自己身处的地方就是西部荒野,他对西部荒野的熟悉仅限于黑爪部落,地犰部落,甜水井,还有荒人部落,其他地方对都是一片空白,连续一个多月被的追杀,非但没有让高峰掉块肉,小日子却比月昙益过的还舒坦。
在被追杀的过程中,高峰运用前世学到的手段搞到食物,水源,甚至将一些矿物质盐提纯之后补充自己,就算衣服破了,他也能硝制兽皮,给自己做成附和前世审美观的服装。
月昙益就没有这么好的命,即使他是月昙家族的族长,即使他是凶悍的显锋伽罗,即使他轻易就能杀死强大的野兽,但在野外生存上来说,他是真正的小白,如果不是显锋的身体够强悍,如果不是他的耐力比普通人强大很多倍,说不定早就倒在荒野的某个角落被食腐动物给吃掉。
在这场追逐战中,高峰找到很多机会,如果他和月昙益一样是显锋,就算月昙益是更强的半步憾军,他也能轻易的杀掉,可惜高爆弹他只找到一枚,而显锋和庇护者之间的鸿沟是不可逾越的,到现在他只能自保,不可能杀死月昙益。
长达一个多月的追逐,高峰同样疲倦万分,走在陌生的土地上,没有地图,没有卫星导航,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瞎子,更让他郁闷的是,不知道月昙益最终他的手法到底是什么,若是知道,他早就将月昙益甩到天边了。
用兽皮制成的靴子在红色的沙粒地上走过,高峰举目四望,入眼尽是荒凉,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找到水源了,就连植物都很少见到,和南部荒野相比,这里的贫瘠已经到了让人绝望的程度。
就在他准备找个阴凉之处休息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远处传来动静,高峰苦笑一声,骤然跳上身边的巨石向远处眺望,便看到一只土蜥在远处摇头摆尾向这边跑来。
就像月昙益能锁定高峰一样,高峰也能在月昙益出现的第一时间感觉到,土蜥在远方并不比苍蝇大多少,但高峰就是知道,月昙益肯定在上面。
二话不说,高峰跳下巨石叫飞快的奔跑起来,原本就因为高温而出汗,此时剧烈运动,让他脸上的汗水如雨点般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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