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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言并未介意,又给小九斟满了茶,左手放下茶壶,右手摊开,以青葱指尖点击桌面,示意小九可以饮茶了。小九接过了惜言面前的那杯茶,小抿了半口,似乎想起了什么?放下了杯盏,揣着手在桌案上,倾身,认真看着面前低眉垂眼、自顾自斟茶、看不出情绪的惜言,沉声问:
“听说了没?坊间传言,巫族勾结魔族,为魔族办事。说你是巫族之人,却甘愿自降身份,混迹于民间,只为方便魔族行事来着?”
听闻此,惜言放下了茶壶,淡淡答道:“哦?传闻而已,与我何干?”
看惜言这幅不紧不慢、事不关己的样子,小九急了,拍案而起,想迎面给惜言一个大逼斗、让她醒醒,被惜言拿一根筷子巧妙挡开。一招不成,小九败下阵来,又坐回了位置上,扁着嘴,皱着眉头,恨铁不成钢道:
“你知不知,外面来了多少人?青街百姓们听说你这个巫族之人今日来了这儿,纷纷堵门口,讨伐你来着!”
“抓了我,他们待如何?”依旧是风轻云淡的语气,惜言饶有兴致地单手托腮,看着小九的眼睛,嘴角牵起一丝笑意。
“当然是暴打一顿,然后绑起来,游街示众啊!”
“哦,这样啊……那我不出去不就行了?此处有法阵结界,外人进不来。”惜言所幸双手交叉在腹间,而后后仰,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坐着。
“哎呀,小姑奶奶……”
“不必劝了。自坊间谣言起,我躲了有半月之久。先前是我想不通,一直闭门不出。今日来此,是因我想通了:不论是谣言说我代入木槿身份也好、剽窃玉镶的戏文也罢,亦或是被愚民诬陷为天魔星、给人间带来厄运;甚至说我勾结魔族,为魔族办事。被挚友误解,被心仪之人唾弃……
我想的是:天道法则,存在即合理。让该发生的发生,我只需调整好自身状态,释放压抑情绪,内观心境,做好该做的,让一切顺其自然地发展,时间自会告诉我答案的。”
见小九眨巴着眼睛,似乎若有所思?惜言顿了顿,接着道:
“我要做的事,与旁人无关,更与木槿这个身份无关。木槿这个身份,本就是假的,谁爱拿谁拿去罢,我不稀罕。只要人还在,大不了换个身份继续来过。
一无所有,才可以一无所失。因为没有,所以不害怕失去,也就无所谓得到了。得之我幸,失之吾命。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小九抓耳挠腮,“大致听懂了。但后面的,什么菩提,什么明镜的,小九不是很懂哎?”“等你长大些,就能懂了。”
“哦!”
正当二人交谈其乐融融之际,雅间忽然闪进来一物!吓得小九跳了起来,躲在柱子后面。惜言也不免心下一惊,攥紧了手中的杯盏。
待看清了来物,二人平复了一口气,“呼——!”
原来,来物是只小狸花猫。
见小猫圆头圆脑的十分可爱,小九刚想上前摸摸头,只见那小狸花猫忽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名少女模样!着实又把小九吓了一跳,后退半步稳住。
这少女模样,瞧着眼熟?惜言努力在脑海中回想了一番,还没等惜言回想起来,少女先开了口:
“我叫方小楠,字不易。名和字都是姐姐取的,姐姐还记得吗?”少女朝着惜言挽手花,行了个礼。
巫族之礼?她是谁?怎会……难道这个少女,真与自己有点关系?
惜言示意少女起身,试探性地询问:“那个,姑娘,你说我给你取名字是吧?你可曾记得还,我是在何处赐名与你的?”
“自是记得的!囡囡记得,姐姐是在‘一方’面馆给囡囡取的名和字!姐姐与我有一饭之恩,救我母亲一命,囡囡不敢忘!”
“我何时……”看着方小楠殷切的眼光,惜言怕对方失望,欲言又止。
惜言心想:之前是哑巴医师,这回是小猫妖,他们都说见过我,还说我帮助过他们,可我在脑海中搜索了一圈,对他二人并无印象……莫不是,我在梦中帮助过他们的?
如此想来,梦中之事,莫非真实发生过?
惜言不敢细想,权当自己顺手帮过他们,却不记小事,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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