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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海市蜃楼二（第1页）

“放下硬盘，慢慢地放。”我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就不在轻松的环境下，再好好谈一谈吗？”

那个声音很坚持：“不能，面对一个精通Система的人，我并没有任何胜算……我再说一遍，我只要那个硬盘！”

我不慌不忙地指着照片上那个穿浅黄色毛衣的女孩：“这个女孩，你可能不认识她，她是老虞的挚爱……”

“时间来不及了，快把硬盘给我！”

“好吧！那请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伊琳娜！”

“Boss，快把硬盘给我，你就安全了！”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金韦放你进来的吧，你究竟为谁工作，为我？为FSB？还是为CIA？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的处境？”

“Boss，你把硬盘给我，你就能活下去……”

“那可真的未必，本来就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恐怕现在……我们都无法离开了！”

“看来你都明白，那为什么还要进来？”

“因为这是一个嘱托……你要的这个硬盘！他会害死许多人，也可以拯救更多人！”

伊琳娜表示很震惊，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钢笔”。

我低头看了看相框：“伊琳娜，其实这次我并没有再打算活下去，我们合作了六年，亲密无间，你也应该明白，做我们这行都不会太干净。”

于是，我给伊琳娜讲述了照片上那个关于穿浅黄色毛衣女孩的故事。

她叫黄瑛，是我的大学同学，第一次见到她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九十年代百姓们都不富裕，有电脑的家庭更是少之又少，班上只有我和奎木狼家中有电脑，用的还都是盗版碟。我第一台电脑的钱，是用给书玥老师作画的钱购买的，当时就想着学习电脑作图，买回来后就光顾着打游戏了。那时我正在上高二，有一个中午，我和奎木狼去电子城买碟片，那时有一款Westwood出品的游戏，叫做《Command&Conquer:RedAlert》，中文名叫做《红色警戒》。

“老板，这游戏怎么卖？”奎木狼问。

“一盘15元，这是双碟25元！”

这个小老板年纪很轻，看起来和我们一般大，斯斯文文，戴个眼镜，他与其它老板的不同之处是，他坐着一个轮椅。因为看到他身患残疾，所以经常照顾他生意，后来一来二去，大家熟悉了，便让我们叫他小磊。小磊人也很好，如果碟片有问题，可以随时拿过来换或退，前提是不要弄花了盘片。

与黄瑛的初次邂逅，就是在小磊的柜台上。她身高适中，一头齐耳短发利落而清爽，面容精致且透着清秀之气，身着简约的运动装，那模样竟与《将太的寿司》中的广末凉子有几分神似。在那个时期，学习电脑绘图的女孩实属罕见，这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正当我们专注于挑选绘图软件之时，一群工商执法人员突然涌入电子城，刹那间，店内各路老板们皆惊慌失措，作鸟兽散。

我见状已然不慌了，奎木狼和我各抱一大箱盗版碟片一起奔走，没想到追出几个街口，我被黄瑛逮个正着。

“你们怎么抢别人的碟片？快还回去！”黄瑛对我们大喊道。

奎木狼见状在一旁哈哈大笑，我只能收住笑容，上前解释：“小姑娘，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吧！以后见多了，就习惯了。”

奎木狼也解释道：“我们和老板是朋友，这要是被人赃俱获，不仅碟片没收，还得罚款，我们这是帮他在转移。”

见她似懂非懂，我只好告诉她：“我们要去会合了，你如果不放心，就跟着来！”

这个小妮子真是心思单纯，就这样跟来了，不一会，小磊便推着轮椅过来：“谢谢两位好哥们儿，谢谢！我请大家喝可乐！”

黄瑛赶忙询问发生了何事，我们三人彼此对视一眼，随即开怀大笑起来。之后，当众人一同前往拉面馆，效仿古人煮酒论英雄之际，关于这“捉放曹”般的趣事，黄瑛也渐渐了然于心。她对小磊的遭遇满怀同情，以至于周末时还会偶尔主动前来给小磊帮忙。不过，一旦真有状况发生，她逃离的速度比我们都要快。起初，我们都以为她是体育特长生，未曾料到，她竟也是一位美术生，与我们有着相同的艺术追求。

步入高三，时光陡然变得紧迫起来。我们的生活被复习备考塞得满满当当，几乎不再有闲暇外出游玩。那所令我们心心念念的艺术学院啊，宛如一座承载着无数璀璨梦想的神圣殿堂，在那里，闪耀着我们对未来的憧憬与热望。因而，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争分夺秒，全力以赴地为梦想拼搏奋进，整个氛围既紧张又充满希望，仿佛一场无声却炽热的战役正在打响，大家都鼓足了劲，向着那心中的理想彼岸奋勇前行。

在满心的期待与些许的紧张中，终于盼来了美术加试的重要日子。此次美术加试为期两天，第一天上午的考试科目是色彩，下午则是素描，而第二天上午安排的是图案设计。我与奎木狼事先约定好，一同奔赴考场。可天公不作美，考试当天大雨倾盆，恶劣的天气使得我一早的心情便如这天空般阴霾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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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冒雨踏入考场，按照指示找到了对应编号的位置缓缓坐下。考场内，有些同学因抽到位置好而暗自窃喜，眉眼间满是得意；而部分同学则因位置不佳而牢骚满腹，抱怨声此起彼伏。监考老师不得不出面维持秩序，要求大家保持肃静。片刻之后，随着一声清脆的铃声响起，考试正式拉开了帷幕，整个考场瞬间被一种凝重氛围所笼罩，仿佛是一场无声的较量正在悄然上演。

考试已然开始了二十多分钟，此时，门口出现了一位女生。她的秀发被雨水打得湿漉漉的，几缕发丝紧贴在脸颊两侧，显得有些狼狈。她静静地站在门口，监考老师虽口中嘟囔着怎么考试还迟到，起步就落后了之类的话，但也并未过多为难她。那女生对老师的抱怨仿若未闻，只是神色平静地走进考场，眼神专注地寻找着自己的位置，随后径直朝着我旁边的空位走来。待她坐下后，开始整理略显凌乱的头发，并用面巾纸轻轻擦拭着脸颊上的水珠。我定睛一看，这才惊讶地发现，她竟然是黄瑛。

她仿佛也认出了我：“你能借我支笔吗？”

“你自己挑吧，都在这！”我将水粉笔袋给了她。

她连一句谢谢都没顾得上说，我心里实在好奇，忍不住压低声音赶忙问她：“怎么来这么迟呀？怎么东西也忘记带了呢？”

可话音未落，监考老师便目光锐利地朝我这边看了过来，随即伸出手指着我，严肃地呵斥道：“安心作画，别说话！”那严肃的语气让我瞬间噤了声，只好乖乖地把注意力重新放在画作上，只是我心里还有疑云未解，会时不时看上几眼黄瑛，她正在非常认真的作画，发丝上还有水滴会偶然间落下。

直至今日，她那初次的自我介绍，仍清晰地在我记忆中回响：“我叫黄瑛，玉有瑛华之意，很高兴认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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