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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黑暗中的光I31（第1页）

开始透析的时候，恰好孩子出国读博士去了。我知道，这是人生至暗时刻的到来。之所以没有亲自送从没单独远行过的孩子去国外，是已经考虑到我的身体可能出了比较严重的问题，怕是难以承受国际间的长途旅行。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一直要适应一个人生活的寂寞，也要适应透析的种种困难。加上我没有放弃工作，没有听从“病退”之类的建议，说真的，工作和生活都十分苦，脸上是没有笑影的。虽然脸上没有笑影，但是心里想着决不能倒下。如果我倒下，一切都是难以想象的。

有朋友问我，“你怎么有这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呢？”我说：“我是不敢倒下。”朋友说：“许多病人也负有各方面的责任，还不是倒下了？”我沉思良久，没有回答，也许是回答不出来。那句俗话此刻最有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其实，在我人生至暗的每一个阶段，都会有光、无声的光、灿烂的光，及时穿透无边的黑暗，给我的人生带来鼓励和希望。

第一缕的光很快到来：没几个月，孩子拿到了学校的奖学金，还有课题组的补助，我经济上的压力顿时消除。至于孩子只用了四年，发表了八篇高质量的论文，拿到博士学位，又顺利通过两年的博士后工作，开始安居乐业的种种，每次都能带给我自豪与安慰。

孩子每年都会回来探亲，直到疫情来临。而疫情后一旦恢复国际航班，孩子第一时间便赶了回来。老布什说，支撑他的人生的是：亲情、友情和信仰。我觉得特别有道理。这里的信仰，不是宗教信仰，而是内心的价值观，是对于心中价值观的执着。

透析的第二年，我被评为学校优秀教师特等奖。这不是因为我带病工作的精神，而完全是因为我的工作成果。我非但没有“半病退”、“病退”，而是依然在两个学院工作。我是这么想的：如果退半步，就会退一步，就会全面退却，就会崩溃。所以，那些劝解我少工作乃至不要工作的人，我谢谢，但是你养活我啊？你养活我全家乃至整个家族啊？还有，我将来肾移植的钱，你给啊？优秀教师，此刻对于我来说，不是荣誉，而是宣言：我是不会服输的！

我依然每年上五门课，依然每年有五个助教，他们都是在读的硕士生和博士生。有时候，助教们互相联系好，一起来我家看我，我则发挥我的厨艺，与大家其乐融融。我的厨艺自以为不错的，因为从孩子小学开始我就要天天做饭，很是用了一番心思。至少，我做饭的速度很快，来五六个人，半小时之内就可以开饭。

一次，来了一位外地的大学时代的同学，事业有成。恰好助教们来看我，恰好酒菜摆在台面上了，恰好外面下着难得的鹅毛大雪。老同学见了这阵仗吃了一惊。我说：“老同学莫要惊慌，这些都是你的后辈，你给他们讲讲硕士毕业后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干的。”弄得老同学有点尴尬。大雪天气的聚会，留下了深刻的美好的记忆。

有两个北方来的博士生，喜欢火锅，会主动提出来聚一下。我上完课就开车与他们一起去超市，买一些火锅食品。电源一插，马上就热气腾腾了。吃个火锅哪里没有啊？他们也是借此机会，与我讨论一些问题并陪伴我共进晚餐罢了。在寒冷的冬季，在下班后本应是冷冰冰的家里，升腾起了无边的温暖。

稍微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的生日，因为我的生日太好记了。我是不讲究过生日的，小时候妈妈给个白煮鸡蛋，大学时代只有一年是好友“扫把”花了十五块钱，相当于近一个月的饭菜票，下馆子请我美美地吃了一顿。这次，当年的和前一年的助教们联合起来，一起给我热闹了一番。头上带着“皇冠”的时候，恍若回到了少年。不，不是少年，因为少年时代是没有这样的生日派对的。

我主持的另外一个学院的一门课程，开学第一周是由外国教授来上的。我怕这位外国教授弄错了上课的地方，就让助教去教室等着，严密注意外教的出勤，发现问题立即联系我。果真，那个学院的教务员粗心，把315教室弄成了305教室。快到上课时间了，助教见没有老师来上课，立即告诉了我。我连忙处理，还是让外教迟到了二十四分钟。

由于我是这门课的负责人，这次教学事故受到了全校通报批评。但无论如何，助教对于工作的细心和认真负责的态度，使我的损失降到了最低程度。

这些助教们给我教学上协助，也关心着我病中的生活。可是，毕业后，他们几乎全部飞走了，之后的助教们年龄相对较小，不再有太多的共同语言。只有小裴留校工作。小裴是我透析的第三年参与到我的工作中来的，在当年的十月份去天目山带过野外实习。

这下，小裴从我的学生辈变成了同事。之后，她继继续参与我工作中，并在我瞎了一只眼睛的情况下，帮我填写了所有随时需要填写的各种表格。在“铁打的营盘”中，小裴没有成为“流水的兵”，而是成为了永恒的成员。自此，学校里有关的杂事，都由小裴帮助处理。

开始透析的时候，恰好孩子出国读博士去了。我知道，这是人生至暗时刻的到来。之所以没有亲自送从没单独远行过的孩子去国外，是已经考虑到我的身体可能出了比较严重的问题，怕是难以承受国际间的长途旅行。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一直要适应一个人生活的寂寞，也要适应透析的种种困难。加上我没有放弃工作，没有听从“病退”之类的建议，说真的，工作和生活都十分苦，脸上是没有笑影的。虽然脸上没有笑影，但是心里想着决不能倒下。如果我倒下，一切都是难以想象的。

有朋友问我，“你怎么有这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呢？”我说：“我是不敢倒下。”朋友说：“许多病人也负有各方面的责任，还不是倒下了？”我沉思良久，没有回答，也许是回答不出来。那句俗话此刻最有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其实，在我人生至暗的每一个阶段，都会有光、无声的光、灿烂的光，及时穿透无边的黑暗，给我的人生带来鼓励和希望。

第一缕的光很快到来：没几个月，孩子拿到了学校的奖学金，还有课题组的补助，我经济上的压力顿时消除。至于孩子只用了四年，发表了八篇高质量的论文，拿到博士学位，又顺利通过两年的博士后工作，开始安居乐业的种种，每次都能带给我自豪与安慰。

孩子每年都会回来探亲，直到疫情来临。而疫情后一旦恢复国际航班，孩子第一时间便赶了回来。老布什说，支撑他的人生的是：亲情、友情和信仰。我觉得特别有道理。这里的信仰，不是宗教信仰，而是内心的价值观，是对于心中价值观的执着。

透析的第二年，我被评为学校优秀教师特等奖。这不是因为我带病工作的精神，而完全是因为我的工作成果。我非但没有“半病退”、“病退”，而是依然在两个学院工作。我是这么想的：如果退半步，就会退一步，就会全面退却，就会崩溃。所以，那些劝解我少工作乃至不要工作的人，我谢谢，但是你养活我啊？你养活我全家乃至整个家族啊？还有，我将来肾移植的钱，你给啊？优秀教师，此刻对于我来说，不是荣誉，而是宣言：我是不会服输的！

我依然每年上五门课，依然每年有五个助教，他们都是在读的硕士生和博士生。有时候，助教们互相联系好，一起来我家看我，我则发挥我的厨艺，与大家其乐融融。我的厨艺自以为不错的，因为从孩子小学开始我就要天天做饭，很是用了一番心思。至少，我做饭的速度很快，来五六个人，半小时之内就可以开饭。

一次，来了一位外地的大学时代的同学，事业有成。恰好助教们来看我，恰好酒菜摆在台面上了，恰好外面下着难得的鹅毛大雪。老同学见了这阵仗吃了一惊。我说：“老同学莫要惊慌，这些都是你的后辈，你给他们讲讲硕士毕业后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干的。”弄得老同学有点尴尬。大雪天气的聚会，留下了深刻的美好的记忆。

有两个北方来的博士生，喜欢火锅，会主动提出来聚一下。我上完课就开车与他们一起去超市，买一些火锅食品。电源一插，马上就热气腾腾了。吃个火锅哪里没有啊？他们也是借此机会，与我讨论一些问题并陪伴我共进晚餐罢了。在寒冷的冬季，在下班后本应是冷冰冰的家里，升腾起了无边的温暖。

稍微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的生日，因为我的生日太好记了。我是不讲究过生日的，小时候妈妈给个白煮鸡蛋，大学时代只有一年是好友“扫把”花了十五块钱，相当于近一个月的饭菜票，下馆子请我美美地吃了一顿。这次，当年的和前一年的助教们联合起来，一起给我热闹了一番。头上带着“皇冠”的时候，恍若回到了少年。不，不是少年，因为少年时代是没有这样的生日派对的。

我主持的另外一个学院的一门课程，开学第一周是由外国教授来上的。我怕这位外国教授弄错了上课的地方，就让助教去教室等着，严密注意外教的出勤，发现问题立即联系我。果真，那个学院的教务员粗心，把315教室弄成了305教室。快到上课时间了，助教见没有老师来上课，立即告诉了我。我连忙处理，还是让外教迟到了二十四分钟。

由于我是这门课的负责人，这次教学事故受到了全校通报批评。但无论如何，助教对于工作的细心和认真负责的态度，使我的损失降到了最低程度。

这些助教们给我教学上协助，也关心着我病中的生活。可是，毕业后，他们几乎全部飞走了，之后的助教们年龄相对较小，不再有太多的共同语言。只有小裴留校工作。小裴是我透析的第三年参与到我的工作中来的，在当年的十月份去天目山带过野外实习。

这下，小裴从我的学生辈变成了同事。之后，她继继续参与我工作中，并在我瞎了一只眼睛的情况下，帮我填写了所有随时需要填写的各种表格。在“铁打的营盘”中，小裴没有成为“流水的兵”，而是成为了永恒的成员。自此，学校里有关的杂事，都由小裴帮助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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