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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上次看完《危楼》之后,宁策要求他写的其他电影的人物小传他还在准时准点地交,宁策甚至疑心自己什么时候跟对方断绝关系了。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岑景池举着手机,笑眯眯地在对面说风凉话,“上次在车里,你说这小孩有天分,我还不信,这两天一看确实有点意思——你不如安心当个好老师,别去霍霍人家一颗小白菜了。”
这话是真的。
岑景池来之前,陈三剪在m市的戏份已经拍了很多,这段时间还是赶男主的戏份为主,所以除却寥寥几场对手戏,秦奂这两天在片场里的多数时候,都在观摩岑景池演戏。
自从上次宁策提点了他共情表演的缺陷之后,他就一直在学习别的演员的表演方式——正好这段时间都是岑景池的主场,宁策经常会把他叫到监视器后面来,手把手教他看岑影帝的走位和姿态。
秦奂学得很快,基本上教会他一个点,他就能自己领悟到整个面——可以说,从宁策认识他到现在,对方每一天的成长都让宁策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成就感。
但涉及到两人之间的关系,那又是另外一个问题。
宁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看我像扶贫的吗?”
岑景池装模作样地摸着下巴,打量了他几秒:“我看你像个求而不得的怨妇。”
说完顿了一会儿,稍稍收敛了玩笑的口吻:“说真的,宁策——你不觉得你花的心思有点太多了吗?又给人家当老师,又给人家当老婆的,圈子里哪个被包的小明星有这个待遇。”
他这话其实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单纯地提醒对方一句,交易而已,付出的不要比回报多。
宁策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面上静默了片刻,心里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一件盘桓在他心底已久,最近才缓慢地浮现一点阴影的事情。
—
对他来说,与秦奂的成长速度一起到来的,还有一个隐隐绰绰的疑虑。
他们的关系起于一场交易,对方想要的东西在一开始就摆在了他眼前,明码标价,公平合理。
现在他尚且可以借着权势、财富与地位,支付得起索取对方陪伴与温情的对价。
但是如果有一天,他自己就成长到了那个高度呢?
对他来说,宁策这个名字是不是同孙志一样,只是他迢迢星途中的一块污渍,是功成名就之后羞于启齿,极力想要遮掩的过去。
又或者说,跟孙志那种人比起来,他宁策又体面得了多少?
宁策说不清楚这股莫名的情绪来源何处,或许是他潜意识里不希望秦奂走得太快,离他太远,又或许是尝过了有人关怀陪伴的滋味,竟然贪恋起这一点虚假的暖意来。
想到这里,宁策呼出口浊气,罕见地觉得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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