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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记住了。”颂然捂着滚烫的一张脸,觉得自己又烧起来了。我可以溺爱你——这,这是一句赤裸裸的情话吧?不是他想太多吧?连讨论怎么带孩子都要夹进去几句私货,实在太嚣张了!红牌!红牌!颂然用自己通红的脸给贺先生发了一张红牌。贺致远没收到颂然的红牌,往左侧变了一条道,利落地超过一辆老旧的福特皮卡,继续说:“除了这个,当然还有别的可能——比如你考虑到布布是我的孩子,不方便越俎代庖。但是现在,布布也是你的孩子了,下回再遇到类似的事,你得拿出一点家长的魄力来,不能再这么纵容他。”颂然揪了揪床单,心里甜津津的:“我知道了啦。”他想了想,又自我辩解道:“我也不是故意要溺爱布布的,就是……福利院出来的嘛,我多少会有一点自我代入,对小孩子狠不下心。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循序渐进,以后一定变得超讲原则,好不好?”“倒也不是不可以。”贺致远打亮右灯,移回了原先的车道,“我问你一个问题,答对了,我就给你时间。”颂然立即紧张起来,飞快竖起了耳朵:“什……什么问题?”天啊,他对教育理论一点也不擅长,甭管问啥,来点简单的、基础的、他能答的行不行?贺致远停顿了几秒钟,冷不防抛出一句:“昨晚梦到我了吗?”颂然呆住了。慢慢的,他的脖子变红了:“梦……梦到了。”“真的?”接着指尖也变红了:“真的。”“那说说吧,都梦到什么了?”贺致远故意调戏他,语气里带上了明显的笑意。颂然用笔记本捂住脸,在心里默默吐槽:梦到你把我上了,还上得特带劲,射了好几回,简直就是个禽兽。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当然不可能这么说,于是编造了一个看似合情合理、不露情欲又饱含爱意的标准答案:“梦到你回来了,我去机场接你。”嗯,很好。保留了最基本的矜持。贺致远不动声色:“接回来之后呢?”“接回来之后……呃,那个……”颂然一时编不出东西,半途卡壳,硬皮笔记本使劲蹭两下脸,蹭出了一个红鼻头,“之后……稍微有点少儿不宜。”贺致远朗声大笑,深邃的眼眸弯作了两道弧。凌晨十二点半,车子驶过空无一人的落叶小径,停入了前院。加州的雨季临近尾声,云层迫不及待要将最后一点储水倾倒干净,雨珠就像冰雹一样狠狠砸在车窗上。一开车门,潮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贺致远冒雨进屋,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走进厨房,拿出了惯用的小奶锅。半瓶本地产的金粉黛尔,一盎司白兰地。丁香,桂皮,蜂蜜,橙子片。煮酒需要十分钟,贺致远去二楼洗了个热水澡,十分钟后准时换好温暖的睡袍,赤脚踩着楼梯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庭院雨声连绵,橙子树和玫瑰花木在雨里飘摇不止,风急时响一阵,风缓时轻一阵,扑簌簌地闹腾。二楼露台亮起了一盏小夜灯,映出玻璃外侧一层一层往下淌的水幕,隔着这层玻璃,卧室内灯光柔和,暖气很足。贺致远坐在床边,独自喝了半杯酒。暖酒入胃,下腹一阵燥热。刚才开车时无聊,他忍不住逗颂然玩,要颂然用给布布讲故事的语调也给他讲一个故事。颂然没拒绝,只是羞涩地说:我能背下来的故事不多,就给你讲花栗鼠那个吧,你别笑我。第一次给成年人讲童话,颂然难免有些拘谨,语气生硬,后来慢慢进入了状态,才讲得好听起来。他一句一句温柔又耐心,声音里有解霜化冻般的暖意,效仿花栗鼠和灰松鼠说话时惟妙惟肖,听着极其可爱。或许是感觉太美好,以至于电话被切断时,贺致远感到了空前的寂寞。寂寞里有焦躁,焦躁里有填不满的渴求。他仰头将红酒一饮而尽,放下空杯,随手关掉了卧室的灯。夜色中,唯有露台一抹微弱而昏黄的光线。这样风雨潇潇的午夜,理应是用来做爱的。他要把那个美好的年轻人搂在怀里,诱惑他讲一个童话故事,然后在中途就吻得他喘息连连,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一句也拼不完整。而这个童话,说的是一只软绵绵的花栗鼠,拼命舞动着小爪子,想推开发情的灰松鼠,却被压得怎么都翻不过身。贺致远靠在床头,睡袍下一只手频频抖动。空气中传来了一声声低沉的喘息,由缓转急,情绪越来越躁动,逐渐激烈得不可抑制。在动作刹止的一瞬间,喘息突兀地中断在高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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