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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夜晚到来,又紧张日复一日。”
“最后果然还是生了变故,让我觉得自己日复一日的紧张和祈祷,无能而可笑。”
姰暖话语微顿,瞳珠动了动,侧脸与姰恪对视。
“现在就不一样了,世道将我推到这一步,它给出我选择,我选了。”
“我可以留下我的孩子,不承受身体和内心的伤痛,也可以不带着他颠沛流离去过担惊受怕的日子,我带着他回到他有权有势的父亲身边,想谋个安稳。”
姰恪眸光幽暗,“在江四爷身边,也未必安稳…”
“我知道,但站在他身后,能远离这混乱世道的磋磨,日子安逸,好过很多,对不对?”
姰恪想叹气,“暖暖…”
“乱世里,活到多久靠运气,想活得好,总没有错,光鲜亮丽一天,总比灰头土脸要好受些。”
姰暖清浅勾唇,素手搭在腹部轻抚。
“自然的,人要得所求,总要付出些什么,我选的路不算差,四爷不是混账东西,相反他还很清正端方,他待我很好,我为这一点稍稍受些无关紧要的委屈,没什么大不了。”
“得失掂量清楚,只要不越线,人的腰骨柔韧些不是坏处。”
“毕竟好事多磨,花些心思,花些时间去磨出圆润光彩来,值得的。”
姰恪无言以对。
这一刻他明白,女人和男人,天生就不一样。
立场不一样,待事待人的观念不一样。
所以他觉得窝屈的事,姰暖却觉得无关紧要。
他绷着脸默了半晌,语气依然生硬。
“你要坚定了心思不再动摇,那这名分的事还是尽快定下来,我看江四爷对这件事也并没有多上心,很多事在他心里,比这件事要紧得多,可这种事夜长梦多,越拖变故越大。”
姰恪很古板,他守旧,所以很看重这点。
当初也正是因为他的古板守旧,才会在打掉孩子和送姰暖去帅府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想得很简单,孩子父亲要负责,不能让自己无辜的妹妹独自承受。
姑娘家清白名节很重要。
哪怕姰暖是做个军阀的宠妾,也远比日后嫁人被婆家骂破鞋,欺辱打骂要好。
可姰暖比他想的还多。
她没姰恪那么守旧,她从来没想自己只做个宠妾。
有身孕自己是被迫的,不代表她回到江四爷身边后,事事都要被迫。
人可以选择妥协,但有一种妥协很韧性,叫适境而生。
适应变故,在适应中凭着韧性摸索出更舒适的生存法子。
姰暖笑了笑,话语清和柔缓。
“男人眼里,权势地位当然比女人重要。”
“于娶我为妻这事上,四爷的心思一直摆得正,眼下我倒并不应该逼他太紧,他主要的心思放在别的事上,催促他会惹他不耐厌烦。”
“他很骄傲,我不能让他觉得我想摆布他,会适得其反。”
“再等等吧。”
等?
姰恪听到这个字,心里更浮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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