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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林何往事（第1页）

老何端来茶水，给几人斟好茶后，便坐下也没开口言语，许是意让林保瑞主导撑握场话。

而观林保瑞，也没立时发言的准备，更多的像是在思绪往事，也似在组织言语。

林保强则一副无可无不可之样，拿起茶杯，轻饮着。刘仁杰自然也就默默地等着了。

林保瑞终是开口道:“在我还不是很懂事的年纪，我父亲带着我回了老家居住。因我父亲带我回时，所带之物不多，我家又离故居日久，起初生活实属不易。保强家念我家是邻里且是同族，便时常接济我父子二人，使我父子俩熬过了起初那段最是艰难的时期，这也是我与保强关系要好的原因所在。”

“年少时因家境不好，上不了私塾，我父亲便在做活养家之余，教我与保强俩读书明事。我俩一起读书，一起玩耍，一起长大。而我父亲却因日夜受累也因心力交瘁，在我成人时，撒手而去。临终之际告知于我，我祖父本在沐阳府城官衙做事，曾是个小官宦人家。而父亲与我原先便是和祖父在沐阳府城生活的，祖父家里，我上有伯父，下有叔叔，还有着众堂兄弟姐妹。却不想，在一夜间遭了难。遭难之时，我父亲带我在外游玩，逃过一劫，便带了我回到故居，惶惶度日。”

林保瑞说着，用颤抖的手拿起面前的茶杯，猛灌了一口茶，而后慢慢的平复着情绪，待情绪有所平缓了，才继续诉说。

“我父亲走后的大半年，我一直郁郁寡欢，保强见此便问起原由，我便把父亲告知的沐阳府城之事与保强说了。保强很是义气，我俩商量了一番，便决定同往沐阳府城欲寻查真相。可天不遂人愿，我俩到了沐阳府城查寻多时，祖父家遭难之事点滴线索未曾查到，却意外的遇见了老何。而之所以能遇见老何，是老何也在查事。在我们相识互谈之后，才发现，老何所查之事与我和保强俩所查之事有着莫大的关联。原来，老何的父亲与我祖父是同僚，我祖父家遭难之时，老何家也同时遭了难。”

“我与老林相识之后，互通了所查得的信息，才发现，我父亲原是老林祖父的下手。当年老林祖父家遭难之时，正是我失去我父亲之时。我原本与父母一家三口居于沐阳府城，父亲遭难之时，我母亲正带着我在外走亲戚，得以免遭祸事。”老何接过林保瑞的话道。

老何说完便沉默下来，林保瑞一时也没接话，林保强本不是多话之人，只是默默地喝着茶水。

一两杯茶后，林保瑞道:“我们三人继续在沐阳府城查寻了不少时日，线索查寻到的不多，却是让我们找着了老何父亲的相熟之人。他也不知道我两家遭难的缘由和真相，却知道我祖父和老何父亲当时在查着某一件事情，有很大的可能两家遭难的原因就是所查之事引起的。我们追问他是否知道多些线索，他只是摇头称没了，只是临别之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他说，如果在沐阳城实在无法得到任何线索，不妨去临江县城看看，可能会有所收获。回来后，我们三人相商下，对在沐阳城能继续查到线索的信心不大，便决定前往临江县城。”

林保瑞稍顿了下，接着道:“我们来到临江县城时，临江码头正是改为民用之时，我和保强便决定到临江码头卖力气养活自己，同时边查探，而老何便是那会与我们分离的。”

老何接过林保瑞的话道:“那时我发觉我身上的银两所剩无几了，我也想如二林一般，去临江码头卖力气，可我身体不如二林强壮，受不住码头上的苦。再有，我母亲身子本就不好，出门日久，心中实是牵念，便回去了。待我回至家中，见母亲病怏怏的，便留了家照顾母亲。但是母亲身体却每况愈下，而后便遂了母亲的愿，与经人牵了红线的内人结合了。日子就那么过起来了，新的生活和母亲临走时的嘱咐，叫我放下吧，好好过日子，使我寻父亲遭难的真相的心淡了，就没去临江找你们了。”老何说时，低着头，手在轻轻地转着茶杯。

几人都沉默下来，叙话之人许是在回忆往事，而刘仁杰在消化着他们的故事。

过了会，林保瑞道:“后来洪家兄弟来了，他们欲起乔帮时使的手段我们都看在眼里，我们自觉与他们理念不合，便没进去乔帮，也就与原先的老伙计们分开了。我们依然在码头边卖力气唯生边继续观察着临江县城。后来我们发现，码头会偶尔有奇怪的船只靠岸，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这些船只下货没见找过码头上的人。后来你说的吴小伟哥哥的事，我们知道的，吴小伟哥哥失事时是有神秘船只靠岸的。也就是在吴小伟哥哥失事那段时间，我们的族侄也到了码头卖力气，还有陈大壮。于是我们醒悟过来，我们可以学学乔帮成立前那样抱团取暖，也利于我们打探消息。”

刘仁杰听了林保瑞的话，有些反应了过来。当初自己能调动码头苦力们与乔帮相抗，并不全是自己的本事。这后面，还有着林家族兄弟的功劳，自己算是误打误撞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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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仁杰想了想道:“陈大壮的那次冲突，是你们指使大壮所为的吗？”

林保瑞摇了摇头道:“不是，自始至终，我们从未想过要与乔帮争。大壮这人性子比较直，那天我们也未料到大壮会与乔帮的人起争端，不过那天我们相处的人都在一旁，见大壮不曾输阵，也未吃亏，便没出手相助，主要是不想让事情发展太过，而且最后大壮也安然离码头而去，我们也就散了。”

林保瑞停下说话，本意想听听刘仁杰有没需要问的话，见刘仁杰没再发问，便继续诉说。

“大壮离了码头回自己屋去后，我们本想等天黑后去见大壮的，却见刘兄弟你先接触大壮了，我们便在暗处瞧着。后来，大壮把你对大壮说的转述给我们听，我们觉得在理，但让大壮带着我们去见了你，与你交谈之后，我们一思量，便决定试一试。而给了我们更大的信心，是你提的训练的方法，还有投掷投枪的技巧，以及投枪的制作方法，甚至你还会排兵布阵的方法。这些给了我们很大的期望，于是不论是为了众人的利益，还是为了我十来年查探祖父家遭难的事的执念，便开始全力聚拢人手。”

刘仁杰听完，好奇的道:“我有些好奇，你们是什么时候决定全力配合我的。山谷里我提的那可是提脑袋过日子的事，我见你们做选择时并没太多顾虑，是那个时候吗？”

“不是，是在我们被追捕的那个夜晚，是在我们狙击衙役们的那时。那一刻众人大喊出声时，我也喊了，那一刻我便决定了，跟着你。而后你提到上山的事，你提出端了恒家的事，我们都不惊讶，反而给了我们更足的信心。我们一直想找个机会，把我的事给你说说，也想让你帮着我查查真相，只是没寻着开口的机会，借着这回的事，便邀了你来见一见老何，借一借势把事说出来。”

林保瑞稍顿，接着道:“我们其实有关注着老何的，毕竟与老何也算多年老友了。我们在临江边生活边探查消息的同时有了解到老何的生活状况，老何与他内人在镇安县城帮一家临江县城的粮商收粮，以此为生。我们知道老何生活过得可以，便没来打扰老何。此次邀你前来见见老何，还有着这么一层意思在里面，我们所行之事，需要粮食。”

“收粮。”刘仁杰嘴里呢喃着的同时，眼里亮起了光。

老何听到提到了他。便接过话道:“我内人的一个亲戚，在临江的一家粮商那做掌柜，便提携了我家，让我们在此帮收粮，赚些辛劳钱。也是有了这份从内人的关系那得来的营生，生活还能过得马马虎虎，便没了之前的燥心，安逸久了便断了去找老林一起查探真相之心，惭愧啊惭愧。”

“老何啊，可别刘么说，我们不是也忙活了十来年，又能查出了个啥啊。还好有幸这次得以遇见刘兄弟，才算见着了一丝光，相信我们两家大人所遭之事，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日的。”林保瑞道。

刘仁杰手指轻敲着自己的膝盖，同时道:“这世间之事，有时很是玄妙。无数的小事，看似各行其事，但细究起来，却是因某件大事发生的。这就好比一条麻绳，如若单揪出一条麻线来，它只是一条麻线，可是你要知道，麻绳是许许多多的麻线搓成的。所以啊，待我们顺着这些个小事，慢慢地会寻到那件大事去，到时候，所有的真相都会浮出水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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