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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弯绕得可够远的，”林烨盯著窗外灰蒙蒙的天，“所以你告诉他那个案子其实是王文杰负责的？”

“是啊，之前不是就这麽商量的嘛。”老刘也看了看天，什麽也没看出来，於是继续说下去，“我还告诉他，这个案子其实早就该结了，可上面就是不给结。刑警队这边又不肯推翻原来的结论，所以就这麽僵著。我还没说完，他就张罗著叫我搭个线，介绍王文杰跟他见个面……哦，对了，那个老板长得还不错，年纪轻轻的，出手也大方，说话也中听，小王你去看看，我看你俩应该挺投缘。”

老刘这皮条拉的……根本就是故意的！王文杰点点头，行，我去看看，不看白不看，我倒要看看这老板有多不错。

老刘哈哈地笑，好！我跟他约好了，今天晚上，还是黄金海港，咱们仨一块儿吃个饭──到时候我拉著你去，他装作偶然撞见，过来打招呼，我就说是老朋友了，介绍你们认识……你可得装像点啊，别漏了！

明白。王文杰不再罗嗦，转身要走，被林烨叫住了。

等一下！

干吗？我得赶紧去准备了，整理那个案子的材料，晚上好对付那个什麽老板。王文杰不明所以或者也可以说装作不明所以地转回了头，有些不耐烦地问。

呃……林烨却又没了词，动了几次嘴唇才嘱咐了一句，晚上……小心点。

我知道！王文杰打开门走了出去。

老刘却不肯走，大大咧咧地坐下来，拿过林烨桌子上的烟点燃了抽一口，慢条斯理地吐了个烟圈，抒发起感慨：“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是收不回来喽……”

林烨死死地盯著门，压根没注意老刘说了些什麽。

老刘於是又抽了一口烟，慢条斯理地又吐了个烟圈，自言自语地继续感慨：“推出去的人，再想拉回来，可也不容易喽。”

林烨愣了一下，转回来头，满腹狐疑：“你什麽意思？”

意思？没意思。老刘摇摇头，站了起来，没趣地哼了一声，林烨啊，你这个人……真是挺没意思的。

“你是说我不该叫王文杰去执行这麽危险的任务？”林烨皱了下眉，暗自沈吟，语气有些急促，甚至可以说是雀跃，“我也觉得有点不合适……那小子毛毛躁躁的，对方又都是老谋深算的……王局那里也不好交代……不行，还是叫他回来，咱们再商议商议……”老刘说你给我打住！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林烨可从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啊，今儿个是怎麽了？

说完话老刘站起身匆匆离开，撂下一句‘有那闲工夫想东想西的，不如把晚上的行动好好策划一下！’，开门出去了。

林烨抽了一根烟，靠在窗口看天，阴沈沈的像是要下雨，林烨有些痛苦地弯腰捶了捶腿，低声骂了一句脏话。

王文杰把工商局长公子伤人案的卷宗又翻了出来，这案子在他手里已经压了不少日子了。既然一时半会交不出去，拿来做个筹码倒也不错。只是，很明显，晚上要见的那个海鲜城老板，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无非是拿这个案子做个幌子罢了。

果然，晚上见到了那个海鲜城老板苗青，人家压根就没提案子的事，只是很热情地摆下了一桌酒宴，叫王文杰也见识了一下那个传说中‘一个空瓶也能卖个一两千’的路易十三。王文杰战战兢兢尝了一口，什麽也没尝出来，就是心里直打鼓，不知道这算不算受贿行为。

不过叫王文杰更打鼓的，是刘队长的眼神问题──那个苗老板，和刘队长之前描述的，唯一靠谱的就是年纪，大约是三十出头。长得可完全不能说‘不错’，说话也怎麽听怎麽不入耳……总之是完全不投缘。王文杰暗暗嘀咕，就老刘这眼神，冤假错案少不了。

老刘倒是大大方方，大碗吃肉大口喝酒，一边吃吃喝喝一边给两边牵线搭桥，没一会儿就把气氛搅得风生水起热火朝天。苗青年纪轻轻，却极有城府，不动声色地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间，几个人迅速地热络起来，你情我愿地拜了把子。

勾肩搭背晃晃悠悠出门的时候，苗老板不由分说给王文杰怀里塞了个东西，王文杰意思意思地客气了两句，心照不宣地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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