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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早,为同姊妹俩商量昨夜之事,我和烟渚至客房敲了敲门,却迟迟无有回应,这才惊觉不对劲,开门一瞧,果然不见两人身影,甚是在桌边发现一封皮纸留下的信,工整字跡,述说着予我们的道谢及道别,底下还有个「风」字。
「怎么会……?莫非是夜里又有袭击?」我凝视手中的信,担忧起她俩安危,然烟渚却摇摇头,冷静道:「这不可能,昨夜我未闻外头异状,应是无有外来者侵袭。」
「对方既是刺客,或许因擅于隐匿行跡,才没让你注意着?」
「你难道忘了我是谁?未免小瞧我了。」见她一副不满的样子,我这才猛然想起她自个也是刺客组织出生,连忙道歉,不过随即回神过来,问道:「可若这般,她俩又是何时离开的?」
烟渚沉默了半晌,推测道:「我直至天明才歇着,在那之前确是无异状的。」
「那是你睡着后?」烟渚没有回覆,只是双手交叉于胸前思忖着。不晓得平生惯习晨读的何暮,是否有碰上她们?我向烟渚说明自个臆测后,两人来到厅堂打听,却不见本该在窗边读书的何暮。
「莫非他也出了甚么事?!」我忐忑难安的跟着烟渚到何暮的房门外,敲了敲门,同样无有传来回应,我与烟渚对看一眼,直接闯入房中。
「呼……呼……。」似乎是昨晚喝多的缘故,这都快过了卯时,却不见其转醒,所幸何暮仍躺于床榻上呼呼大睡,终于令我我松了口气。
「阿暮!快别睡啦!」烟渚靠在床边,粗鲁的摇晃几下,打算将他喊醒。
「……嗯……欸?阿、阿姐?!咱怎的……唔……。」睡眼惺忪的何暮,一见阿姐莫名出现在自个房里,不禁吃惊的张大了双眼,随即因头疼而面色狰狞,他双手抱着脑袋,恐怕是深受宿醉所苦,烟渚叹了口气,道:「我给你弄个醒酒汤去,你赶紧梳洗梳洗,到厅堂来。」
「欸?是、是!」
「风姑娘跟雨姑娘不见了?!」喝下烟渚给的解酒菊花茶,听闻我们说明,何暮惊讶的大喊。
「你阿姐说昨夜外头并无异状,我本臆测她们若在天亮才离开,或许会碰上你的。」
「对不住,都怪咱喝多了,睡晚了,唔……。」何暮歉疚的垂着头,我摇摇头,安慰道:「这怪不得你。」
说来,她们为何突然不告而辞?我试图静下焦急的心思索,分明昨夜眾人还齐聚一堂把酒共欢,怎会留下一封告别信便悄声离去?是因为那封警告的血书?我困惑的望着烟渚的容顏,脑海却忽地浮现了当初她离我而去的景象,顿时茅塞顿开,道:「渚儿,当初你离开我,是担心组织的追杀会牵连我。莫非她俩姊妹,也同你一般心思,忧着会连累我们才这般?」
「或许真是如此。」烟渚抓着一边手臂望向窗外,神色瞧来有些复杂,她注意到我的目光,霎时恢復泰然,道:「倘若如此,就称着她俩的意,我们也不消寻人了。」
我虽然能理解她们用意,然心底总有几分难以释怀。这般躲着追缉,成天惴惴不安的担忧着遭人袭击,实在令人难受,姊妹俩多少还得相互扶持,她却是独自一人,定是饱尝艰苦,料想这点,直让我痛心不已。
「你还在掛念那对姊妹?」让何暮再回去歇会,我俩坐在庭院的凉亭,商量接下来的打算,许是我心不在焉模样,烟渚蹙起眉盯着我,质问道:「你可瞒不过我。」
我頷首供认,坦言道:「突如其来的分别,心头有股悵然若失感觉,还让我又想起了当初你离开时的事……儘管我现下已能明白你的心思,换作是我,也惟恐自个连累了他人。」
「泉……。」她将掌心覆于我手背上头,稍嫌冰冷的手,五指轻轻扣在我的指缝间,我叹了口气,悵然道:「难道就没有其他法子?非得任她们自个面对可怖追袭?作为友人,难道就无法帮上甚么忙么?」
「那是身为刺客的宿命。」听闻烟渚所言,我抬起头,见她望着池塘平静水面,淡然道:「终其一生,无法摆脱的宿命。」
倘若当初她选择将遭到组织追杀的事告诉我,我俩齐心面对,或许就能突破重围,也就不会分隔百多年……不过现下想这些也无济于事了。
「可你不就摆脱了?……不成现下其实还有人在追杀着你?!」我焦心地抓着她双臂问,她摇摇头,眉间透露着一丝苦涩,道:「刺客傅介子,早已死于当年了。」
我诧异的望着她,然她忽地扬起嘴角,莞尔道:「现下不过是作为江大夫,同你在这儿谈情说爱罢了。」
「…………」
打甚么哑谜啊……我松了口气,同时无奈地苦笑了笑,只听她接着补充道:「你且放心,这都过去几百年,会任之家也早不在了,还有谁记着取我性命?再说,她俩姊妹既然三番两次逃脱追缉,你就相信她们罢。」
「你说的是。」我明白她不愿我再多感伤,于是暂且放下那些忧虑,站起身来伸展筋骨,豁然道:「那么,江大夫可愿意领我游赏铜里么?」
「免谈。」
「欸?」
「我这神医若上街去给人逮着,恐怕又有忙不完的活啦!」
想起昨日于街上的情景,确是无法反驳她的理由,于是提议道:「不然你待在这儿,我自个到街上散散心。」
「哼,这回我可不再中你招了。」她赌气的撇过头,我只得双手一摊,无奈地笑了笑,老实坐回了凉亭的长椅上。
「说来你打算何时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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