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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呢,对吧?
万一呢,对吧?
她应该也有点喜欢我的……对吧?
因此他没有第一时间弥补自己的嘴快,没有用玩笑的方式把这个尴尬的缝隙填补过去,他心跳加速地期待着弋戈的反应。
可弋戈没反应,她只是惊愕、僵硬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不说话了。
最终还是银河和星星闹出的动静打破了这尴尬的寂静。弋戈忙看过去,发现星星一直在伸爪子玩银河脖子上挂的金牌。起先银河还逗她玩,故意挺胸抬头地坐着,或时不时往上眺一下,让她够不着。
这么玩了没几个回合,银河自己先累趴下了。大冬天的,伸长舌头呼呼喘气。
蒋寒衣知道弋戈不会回答他了,也不再自讨没趣,走过去揉了揉银河的脑袋,笑道:“怎么回事,玩这会儿就累成这样。”
弋戈顺着他递来的台阶走下去,附和道:“他都十岁了,体力肯定比不上星星了。”
“也是。”蒋寒衣笑着应声。
弋戈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没有说更多,一切都能和以前一样,不会变。
蒋寒衣逗了会儿猫,又坐回来,同她闲聊。笑道:“也是不巧,要是叶老师在的话,他说不定还能帮你改改申请材料。”
弋戈忙摇头,“可别,听他讲作文我能掉一地鸡皮疙瘩,还是别让我俩再互相折磨了。”
蒋寒衣啧声:“也是。那要不……让夏梨帮你看看?”
听到这,弋戈略顿了顿。
她本想骂蒋寒衣缺心眼,在自主招生名额的事情上她和夏梨分明是竞争对手。现在她算是趁人之危拿到了名额,这已经够走狗屎运的了,还拿着自己的材料去请别人修改?得是多欠打的人才干得出来这事儿。
但她转念又想,大概在蒋寒衣眼里,夏梨从来善良大气,为人又周到,绝不会为这种事情生气。可是……
可是夏梨最近的状态看起来非常糟糕。她病了半个多月才回学校,一来就被月考成绩打击;她这段时间上课总是犯困,已经被好几个老师忍无可忍地当堂批评过,昨天邹胜更是很不留情面地朝她丢粉笔头;她也不再热衷于组织和参与班级事务,连带早操都缺席了好几次。
她忍不住转身,很认真地问:“你觉不觉得……”
话刚开了个头她又倏地闭了嘴,看着蒋寒衣闲适的表情,暗道自己天真,这种事问他有什么用?
他是个男生,从天生的激素水平到后天的社会教育都让他们习惯性地把一切幽微的情绪归结为“小事儿”,就该和这潇洒的儿化音一起被小事化了的那种,否则就是矫情,就是敏感,就是娘娘腔。即使他和范阳是夏梨最好的朋友,以他们俩一向吊儿郎当笑对风云的个性,估计也只会觉得这是“生病而已”、“高三状态起伏很正常”、“下次就好了”、“又没出什么大事儿”,他们怎么可能真正了解?
弋戈默默咽下了自己那些怀疑和担忧,以及从朱潇潇那听来的种种传闻猜测,不再言语。
蒋寒衣却把她想问的话径直说了出来,他轻轻笑了声:“你是不是担心夏梨?”
弋戈犹豫了一下,没承认,只是问:“你们没去问问吗?你和范阳。如果是你们俩去问的话,她应该愿意说吧。”
“愿意说什么?”蒋寒衣反问。
“就……她最近为什么这么……”弋戈被问住了,有些说不上来。虽然担心,却又觉得自己并没有资格断言夏梨“状态反常”——怎么样算“正常”呢?夏梨不过是考砸了一次、情绪低落了一点、待人接物没以前那么热情而已,这就“反常”了吗?
蒋寒衣看着她分明关心却又不敢“多管闲事”的纠结表情,了然地笑了。他沉吟了一会儿,说:“范阳问过,夏梨什么都不说。我们仨虽然是一起长大的,但她毕竟是女孩子,而且脸皮那么薄,其实初中的时候她就怕别人说闲话,不怎么单独跟我们俩玩了。女孩子的心事,我们也不好问。”
弋戈没说话。
“而且我觉得……可能是大家给她的期待和压力太大了,说到底就是考差了一次而已嘛,没必要那么如临大敌的。这事儿放在别人身上也没那么值得关注,就是因为她是夏梨,所有人都觉得她应该永远当个模范生。”蒋寒衣洒脱地说,“但谁规定她要一直优秀了?就算以后都考不了第一又怎么样呢?她也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吧,说不定像现在这样松绑一段时间反而更好。”
弋戈听他这一席潇洒发言,并不觉得受触动,而是低下头,小声说了句:“你不懂。”
她和夏梨坐了一年多的同桌,仍然没有成为交心的朋友,甚至连熟稔都算不上。可这一刻弋戈却很笃定,她是懂得夏梨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蒋寒衣一样从容洒脱,这也不是一句简单的“压力太大”、“期待太高”就能解释的事情。
可弋戈脑海里回放着那天在巴士上叶怀棠盯着夏梨的眼神,心里想着朱潇潇私下说的“夏梨生病是因为在叶老师家楼下站了一晚上”,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解释……她自己也只是捕风捉影、胡乱猜测。
蒋寒衣见她沉默,有些莫名,不知道气氛怎么忽然就冷下来了。
他顿了顿,转移了话题,笑道:“对了,你跨年打算怎么过?”
十二月就快过半,新年眨眼就要来了。
弋戈:“不知道,上课吧。有假放就写几张卷子。”以刘国庆的风格,元旦当天能让他们少上个晚自习就算他大发慈悲了,还敢奢望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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