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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卿山的心情一下就沉了下来。
这段时间,她也听身边的人讲了不少关于贺北望爷爷、父亲的故事,他祖祖辈辈都是敦煌守护者,但很可惜的是,他们家的人寿命都不怎么长,爷爷和父亲都不到五十岁就去世了。
所谓天妒英才。
“想什么呢?”贺北望的腿轻轻碰了她一下。
温卿山跟着躺下去,“在想,这个愿望,我也没能实现。”
贺北望沉默了。
“我爸妈,这个月车祸去世的,对方醉驾,赔了钱,要坐牢。”
“卿山……”
“我现在没什么了,事情刚发生的时候,不太能接受,所以爸妈的后事基本都是我哥和嫂子在处理。”
女子的声音和表情都没什么异样,可是贺北望心里明白,失去至亲的痛需要长年累月去冲淡,她的心里,不会像表现出来的这样无所谓。
都说安慰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揭开自己和对方相似的伤疤,贺北望微微叹了口气,“我家里,有一种遗传病。”
“遗传病?”
“嗯,还只传男不传女。”贺北望自嘲笑道,“有意思吧。”
“所以贺老先生他们?”
“都是死于这种病。”贺北望说,“并且他们都在25岁有了征兆。”
温卿山侧过身子,用手肘支撑起上半身,仔细打量他,“你今年多少岁了?”
“28,我每年都会去做两次筛查,至今无异样。”贺北望说,“不然你以为我二十来岁好好的年纪为什么不谈恋爱,这不是怕耽误人家姑娘么,我爸就是结婚结太早了,我妈连反悔的余地都没有。”
有人得了病也会及时行乐,有人害怕自己有遗传病而选择独身。
见温卿山不说话,贺北望又接着说,“想家人的时候,看看星空,宇宙这么大,心里的苦难就不作数了。”
“贺北望。”
“嗯?”
“我冷。”
贺北望和她四目相对。
“你要不要抱我一下?”她说。
一阵风吹过,温卿山身子微颤。
贺北望叹息着伸手将她捞进怀里,语气无奈,“叫你多穿点了。”
温卿山抱着他的腰,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含糊不清,“风太大了。”
贺北望的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上,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她手背,不敢乱动。
夜空中星河静淌。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了从心口处传来的啜泣声。
“卿山。”
“我没事。”
他的右手罩在她的后脑,安抚似的梳理着她黑缎般的长发。
黑夜中,他轻声吟唱。
“许下我第一千零一个愿望,有一天幸福总会听你的话。不怕要多少时间多少代价,青春是你的筹码……”
或许是喝了酒,他的声音更哑了些,混在夜色中,有种浓浓的悲意。
怀里的女子抽泣得更加厉害。
“我只有这一千零一个愿望,有一天幸福总会在你手上,每一颗心都有一双翅膀,要勇往直前地飞翔。没有到不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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