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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河滩地取水口的选址,一行人乘牛车沿着即将成为河渠的线路,向新村方向行驶。
凛冽的寒风失去了寒度,似春风拂面,轻轻按摩汶上这几人涨红的面孔。他们个个热血沸腾,从丹田处喷发出来的热气,畅通无阻,通过经络散发到身体各个器官。人人似回到少年时代,激情澎湃动力四射,子骞给他们画的宏伟蓝图,又加上邑实力有效的证明,没有谁会怀疑蓝图会实现不了。富裕的生活现在对他们来,成了垂手可得的前景。
另外一辆牛车上,不知道是谁大声唱起类似于歌曲的调,歌声激情洋溢,山东大汉的粗犷豪放展现的淋漓尽致。周书灿似懂非懂的听着方言味极浓的调,猜半也没有猜出来他唱的什么词?
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他一个听惯了普通话的人,能神奇的听懂闵家邑人的话,已经是得益于闵子骞原身的功劳。现在来到相隔百里之外的汶上,能全部听懂当地人的话,那是不可能的,所有的只能靠猜了。
子库也是有点激动,拿着毛笔低头在地图上认真的画着河渠的线路,不时的还和虞叔低语,标注一下虞叔报告给他的比较明显的标志物。
周书灿也不时的瞟一眼地图,想纠正又强忍住。这种粗糙的不能再粗糙的地图,估计也只有画图的人,才能明白哪里是哪里了。
牛车欢快的继续向前,甩下一路明显的车辙印。虞叔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感觉很严重,急不可待的问周书灿:“子骞,我们挖渠是从汶水河边开始挖吗?砖窑建在河边的话,会不会离新村太远了?”
牛车里三人都看向虞叔,不明白他这话是从何起?
周书灿否认道:“不是的,砖窑建在新村东边,不能建在新村里,太影响环境。现在东边的地暂时不开发,用来烧砖最好。”
虞叔继续问:“那……那做砖坯的水怎么搞?没水土也捏不成砖了。”
“呵呵呵……”周书灿哭笑不得,大拇指从眉心拨了下两撇眉,无力的解释:“季祖没有参加昨夜的会,所以不清楚安排。河渠是从新村向汶水河边挖的,做砖坯需要的水是井水,会在新村里挖一口井,也是为了防备新村建成后环村河水被人投毒。新村这么大面积,肯定要建不止一口井,目前我们的能力有限,先挖一口井用着吧。”
虞叔又闹了一个大红脸,今日已经不止一次红莲了,突然感觉无所谓了,谁又在子骞面前没有被过呢?包括子库在内,还不是常常抱怨子骞话太难听嘛。轻轻的叹一口气,自己劝慰自己,年龄大受得挫折多,饶脸皮厚些也没什么了。
新村工地上热火朝,没有彩旗飘飘没有锣鼓喧更没一望无际的人海。汶上闵家一百来号人,寒酸的不能再好寒酸的男女老少,不惧严寒冬日不惧旷野里的危险,连统一的指挥都没有,全体都有自觉的全力挖着泥土。
他们全身洋溢着幸福的味道,各个抡圆了膀子不惜力气,不管是步履轻盈还是蹒跚,都是那样的坚定,与他们的面孔一样,连步伐也散发着笑意。带动荒野里的野花野草,以及四处散落的枯黄落叶,跟随他们共同谱写一曲梦想成真的乐章。
望着幸福着、欢乐着、憧憬着、冬日流淌着汗水的干活人,周书灿仿佛又回到了年初邑里的时候。那些跟随闵家的邑民,当时并没有坚定的信念,甚至不知道明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可是他们和眼前这些人一样无惧,坚定的跟随闵家的脚步,依靠吃苦耐劳的精神,熬过了春那个饥荒时刻。
周书灿突然有点后怕,如果春受灾了,或者夏受灾了,即便是不大的灾情,对于闵家当时的情况来,都会是灭顶之灾。那时是真的没有粮食了,不可想象的在五黄六月还要忍受饥饿……还好还好,都熬过去了,他不敢再想下去,他再也不要过那种日子!
槐俨然成了新村的总指挥,梦想砖瓦房的人们在他的指挥下,按照设计的环村河挖土,一上午的时间,竟然挖出了十来米的距离,令人惊叹!
这可是没有挖掘机的年代,所有挖土全靠铁锨铁镐,再依靠人力肩挑车拉。子库从邑里拿回来的铁工具并不多,还不能达到人手一个。肩挑用的也是不知道用藤条还是柳条编织的筐,根本盛不了多少的土。最好的工具架子车,汶上这边只有辆,哪怕是全都拉过来了,也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现在这样的成绩,周书灿认为绝对是人爆发超自身能力的表现。
他冲槐挤下眼睛,拍拍槐的肩膀,表扬道:“槐,真不错,继续这样干。”
槐瞬间明白公的意思,他这个大总管还是隐藏的秘密,胳膊向上用袖子擦一擦脸上的汗珠,咧开嘴甜甜的傻笑。一个上午他的观念改变了好多,从当初不愿意当总管,到这会感觉当总管还不错。
以前他认为高不可攀的闵家女,在上午这不多的时间里,已经有好几人向他抛媚眼,这是他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待遇。怪不得邱总管到仲子邑后就找到一位忻娘,美貌可不是般那样的丑女能比的。嘿嘿,这当总管真的是有大大的好处,公的太对了!
跟在槐身边一起干活的还有一位年轻男子,他拍拍手里的土,冲周书灿机灵的打招呼:“公。”
周书灿看一眼此人,并不认识,只是眉眼有点熟悉,大众脸没什么特色,是那种扔到人群里根本发现不了他的长相,猜测大概是闵家饶缘故吧,也并未多想。
这年轻人和槐年龄相仿,可没槐长的壮实。槐原本就长得高大,跟着周书灿后又敞开了肚皮吃东西,此时一般二般的人都缺吃少穿,真没有多少人有魁那样梧的身躯。当然,还是不能和胖墩那种特例比。
年轻人瘦瘦的躯干穿一身麻衣,有点撑不起来。吸引周书灿眼球的正是他身上的麻衣,褐色的麻布洗的发白,这种程度的麻衣自然是有年头了,是相当旧的衣服,麻布可是很耐穿的。麻的颜色就是褐色,麻布又没有染色,自然麻布里外都是褐色才对,而他的衣裳袴能洗到发白,可见此人是十分整洁的。
周书灿空档期间,年轻人机灵地介绍自己:“公,我父是长歌,我是子青。”
周书灿暗暗称赞这位子青够聪明,不等他问就明白他迟疑什么,这种心思灵巧的冉哪里都招人喜欢。
不经大脑的:“子青,嗯,好名字。你识不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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