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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足利义光藏身何处（第1页）

在胡家的小院子里，二阶堂翔太要说话，于是胡宗宪便让他说。

不但让他说，而且把吴捕头，还有府城里的公门老吏也一并叫过来听。

“我原来以为，人是知恩图报的。在藤原长庆和其他人对他那样的情况下，要把他排挤出去的时候，只有我站在他身边。那时他是什么？他是一个没有干过这一行当的人，只会和一些混混，设局骗人，过着富家子弟的生活，手上压根没见过血。我以为，能活着到大明，是我欠他父亲的，所以不论形势如何不好，我都支持他。”二阶堂翔太说到这里，咬牙切齿。

但是胡宗宪却听到这里，就打了个哈欠，伸出手示意他停下：“如果接着还是这种话，你不要说了。懂吗？这种话我为什么要听你说呢？随便街边找个卖唱的，给他两个铜板，泪水都能淌下来给我看，我要听你这等话做甚么？”

这话就是近乎诛心了，也就是胡宗宪压根对他们的过往没兴趣，如果他拿不出可以打动胡宗宪的点，无论他说到源真卿有多坏，便是头顶流脓脚底流血，胡宗宪也不会为其所动的。

“他要杀你。”二阶堂翔太很无奈地拿出了，本来他准备作为底牌的东西。

吴捕头听着，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这怎么可能？秀才一番安排，才让你们扳倒了藤原长庆，就不说感恩吧，至少对于源某人来说，秀才就是真神，他不来烧香倒还罢了，怎么可能起杀心，这没道理啊！”

边上公门老吏也皱着眉头，抚着长须摇头：“就算按着‘升米恩，斗米仇’来论，也不太对，至少现在也并没有出现，他向秀才求助而被拒绝的事情啊。还是这其中，有老夫所不知晓的内情？”

“扑哧！”胡宗宪却就笑了起来，他拿起茶碗，喝了一小口，方才道，“不好意思，失礼了。”

“我在看来，他要杀我，很正常的一件事啊。源真卿，本来就是个资质很低的人。本来以他的性格，就是在杀手这个行当里，活不了多久，就会被人灭掉的啊。要不然，为什么他父亲在世的时候，不把这些个杀人行当交给他？便是他不愿意也好，至少，字验这种底牌，他父亲宁可拆开了，交给二阶堂翔太和藤原长庆，也不愿交给他，为什么？”

胡宗宪说着放下了茶碗，对二阶堂翔太说：“他开始说自己不愿涉及杀人的事，现在看来，以他的热切，他这个话，经得起推敲吗？不，应该是他的父亲，担心他走进这一行，会死得很快，所以在生时，无论如何，也不让他接触。”

二阶堂翔太没有开口，只是在脑海里，回想着老东家在生时，对于源真卿的评价，还有一些行止，却不由自主地，随着胡宗宪的话，点起头来，的的确确，是存在胡宗宪所说的这种可能性。

“他说什么，说说而已。重要的，是他在做什么？”胡宗宪似乎对于源真卿要杀他，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至于说他要杀我，无非两件事。一件就是有人出重金买我的命，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足利义光，在别人眼里，我的命，值不了许多钱，一个秀才的命，能值几个钱？至少不能打到源真卿。只有足利义光出的价钱，才会让他心动。”

胡宗宪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指了指二阶堂翔太：“还有一件，就是他觉得现在一府六县的杀手，尽在他掌握之中了，无论是你，或是藤原长庆，都是他不想见到的人。最好在干掉我，拿到巨额赏金的同时，让你们两个也死掉，那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事了。”

“所以，他是个连平庸也算不上的人，他的资质就是这么低。”

“他应该是让藤原长庆，去主持怎么杀我吧？我觉得以他的能力，大约也就只有这样的安排了。”胡宗宪向二阶堂翔太这么问道。

后者连连点头，自从走进这院子里，他就感觉到，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你的底牌是什么？”胡宗宪突然这么向二阶堂翔太问道。

没有底牌，他不可能来找胡宗宪谈。

在胡宗宪的印象里，二阶堂翔太不是这么蠢的一个人。

听着胡宗宪问起，知道到了这时，也没有再拿捏的余地了，二阶堂翔太就看了一眼公门老吏和吴捕头，对胡宗宪说道：“秀才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也就是说，他希望这些消息，是单独告诉胡宗宪的。

但胡宗宪拒绝了他的请求，微笑着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就在这里说吧，无不可告人之事。其实你不愿意，也可以不说的。如果不是用读心之术太过耗费浩然正气，我根本就不必要听你说。”

胡宗宪是开玩笑，一副“我就是在胡说”的态度，可是在场三个人，无论是吴捕头、公门老吏还是二阶堂翔太，却是无一例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在他们看起来，胡宗宪就得有这样的能力啊！

身怀异术，方能知他人所不能知之事，这感觉比较容易接受一些。

单纯跟他们讲推敲的过程，摆证据，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理得清楚。

特别是吴捕头：“在绩溪的案子，其实就是依靠着秀才的浩然正气，从孤月观到陆府的案子，到不死巡检，那细而黑的小蛇幻境，若无胡秀才胸中那股浩然正气，两位，我知道当时就交代在那里了。”

胡宗宪倒是否认：“哪有这等事？说笑罢了。”

但他是个怕麻烦的，看着公门老吏和二阶堂翔太一副崇敬的表情，也许不解悉比解释更加省事一点？所以他也就没有再往下说：“那不论如何，就不要出去传了，这样不好了的，这不过是格物致知罢了。你们敢要说学生的望气、判阴之术，也罢了，就是有吧。回到正题，你说还是不说？随便你了。”

他问的，当然是二阶堂翔太。

到这当口上了，还有什么不说的？

二阶堂翔太把源真卿如何让藤原长庆去布置杀局，等他命令启动之类一一说了出来，又对胡宗宪说道：“少东主派去看着藤原长庆的两个人，有一个人是无父无母，由他叔父养大的，他叔父却是我的心腹。”

看着胡宗宪没有表态，二阶堂翔太咬了咬牙：“至于字验，只要秀才有空，自当奉上。”

听到这一句，胡宗宪才点了点头：“好，我得闲了，再跟你聊聊字验的事。”

“那我要不要让那心腹，启动他侄子，策反了藤原？”二阶堂翔太也是个狠人，一旦决定了背叛源真卿，就没有什么犹豫的了。

这话一出口，他就知道错了，自己苦笑着说道：“少东主怕也是知道，藤原长庆身边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我心腹的侄子吧。唉！”

但胡宗宪翅是笑着在摇头：“不一定，他还真的不一定知道。我都跟你说了，他的资质很低劣，低劣到他父亲都不敢把这个行当传到他手上的地步。不过这个不重要，你心腹的侄子，能带藤原长庆来见我，就让他来，来不了，也就罢了。我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

“足利义光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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