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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疑点重重（第1页）

“你凭什么说是人祸？”霍长觉就不高兴了，他眼巴巴跑过来，也是担心着胡宗宪的安全，结果提出自己的看法，却就被胡宗宪这么粗暴的否定的。

胡宗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坐在边上的杜漱石轻咳了一声，打破了这沉默：“不是包典吏。”

“也不会是杜某。”胡宗宪也跟着说了一句。

杜举人点了点头道：“不错，我那族弟是最好面子的，如果是他的主意，无论如何，不会把自己弄到如此狼狈的地步，如果他真的能放下身段，也不至于混到现在，还在给人当门客了。”

“如果是包典吏，他不可能去扇杜某那一巴掌。当然，也有可能是包典吏和杜某是一伙的，他们故意演戏，可是所图何物呢？”胡宗宪也分析了为什么不是包典吏的原因。

阳光从窗花透了进来，染在身上，让人感觉到暖洋洋的气息，霍长觉伸了个懒腰，用力一拍桌子：“谁是什么？不是包典吏，不是什么杜某，那就是陈典吏不成？”

“我以为很有可能。”杜漱石拈须点头说道。

而他这个说法，却是得了胡宗宪的赞同：“王大头睡着了，你那两个长随，能让他们跑跑腿？”

“任凭差遣！”杜举人大笑起来，其实他也很有探案的喜好，奈何腿脚不便，但能参与进来，他也是很热衷的，所以不管是帮胡宗宪提炼从王大头祖母处弄来的药方，还是让手下人帮忙，他都不会推辞的。

于是胡宗宪把那两个长随叫了过来，却是对他们吩咐道：“你们去打听一下，四海楼昨天夜里，有几个人，是最后跟着陈典吏活下来的。”

那两人唱了诺，领命出去，而胡宗宪却就迎了新的访客。

“你不要再过去凑这热闹了。”过来的是李大善人，很明显他是担心胡宗宪的安危。

他对着胡宗宪说道：“这原本就是那些捕头、典吏的事，跟你一个秀才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你何必要掺和在里面？再说了，我说你今天找了知县，想让他把这县里发生的事上报，他怎么可能上报？你这不是招人讨厌吗？”

便是杜举人，也不便插口反驳，因为李大善人对于胡宗宪的关切，是人都看得出来，没有必要当着李大善人的面，来抬杠顶牛的。

胡宗宪也再三道了谢，又向李大善人保证：“如今明府也去寻和尚道士来做法，却是跟我没有什么相干了，我一定不会再过去凑什么热闹。”

如此李大善人的脸色才好看一些，又问了一回胡宗宪的家人父母，去走亲戚这么些天还没回来之类，又对胡宗宪说道：“你也不是个会过日子的，这样吧，令尊和令堂回来之前，你就到醉仙楼去用餐好了。”

说到此处，李大善人却是不容胡宗宪拒绝了：“好了，我知道你对小女无意，但老夫看着你长大，怎么也称得你一声贤侄的，难不成，这几顿饭都招呼不得你么？”

这无论如何，胡宗宪也不可能再推了，除非是要绝交，否则这情总是要承下来的，所以胡宗宪起身郑重道了谢。

李大善人又延请了霍长觉和杜举人一番，说是也请他们有空去醉仙楼试新菜之类的，但两人又不是傻子，哪里不知道是场面话，就算霍长觉这被胡宗宪认为，比驴还蠢的，也起身推辞。

待得李大善人出门去，霍长觉却就长叹了一声：“这李大善人，倒是对你不错啊。”

“的确不错。若不是李婉卿那性子……”胡宗宪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他想起一件事，就是之前去李府小住那一晚上，也就苏明哲死的那天晚上，那一天晚上似乎李婉卿转了性子，还表示如果他要娶霍曼殊，那么她李大小姐可以做小的？

不过之后胡宗宪记得，当着其他人的面提起，李婉卿却又很突兀的翻脸大骂起来。

“喂，你怎么了！”霍长觉扯着胡宗宪的肩膀，拼命的晃动着，“你不是中邪了吧？”

杜漱石看着不对，连忙在边上喝止：“霍大！住手！中什么邪？让你这么摇，没病都得摇散架了！”

胡宗宪真的是喘息了七八息才缓过气来，抬手有气无力指着霍长觉：“霍家大兄，你是要弄死我吗？”

“我看你突然愣住了啊。”霍长觉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

胡宗宪无叹的长叹了一声：“我是在想事，行了，你们回来了，情况如何？”

他所说的回来，是之前支使出去打探消息的两个长随，那两人唱了个肥诺：“回秀才的话，一个叫张五的，一个叫赵双全，都是四海楼的伙计，这两人，是跟着陈典吏在昨天夜里活下来的。”

“这有什么用？你们至少问点口供出来啊！”霍长觉就在一旁埋怨那两个长随，“胡秀才昨天晚上就亲历全场，难道他还不知道，谁跟着陈典吏活下来么？”

那两个长随面有苦色，他们又不是官差，怎么去问人口供？

“我真不知道，谁跟着陈典吏活下来，霍大兄，昨夜死了不少人，乱哄哄的，我真的分不清，这才请这两位去打听的。”胡宗宪笑着帮那两个长随解了围。

然后他就对杜举人说道：“你说从何办起？”

“无非长办或是短办。长办就是我们去寻那两个人，从他们口里套出线索，然后再去找那陈典吏，人证物证皆全，不容得他不说。短办就是直接去找那陈典吏。”杜举人笑着说道。

“那还是长办稳妥，哪怕花些时间。空口白牙去诈人家，对方也是公门老吏，一旦被他见了虚实，却就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别看霍长觉被胡宗宪认为比驴还笨，但在锦衣卫这么久，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这其中优劣，他倒是分得清楚。

“哪里来长办的时间？快中午了。”胡宗宪皱起眉头，看着外头渐渐悬到头顶的太阳。

中午，就是半天过去了。

还有半天，这天就要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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