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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管家看来,太子和秦王无道,这个天下就该是他主子裴循的?。
裴循也如是作想,他自出生便知中宫嫡子的?身?份,在朝中十分?尴尬又?敏感,故而从小他便韬光养晦,游走在朝廷外,顶着闲王的?头衔暗中蛰伏,从除掉太子到扳倒秦王,再到今日设局,他一路来胸有成竹,运筹帷幄,这还是头一回折戟沉沙。
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在膝盖敲打,裴循回想今日发生的?种种,兀自苦笑。他不?是没想过今日这一招过于狠辣,伪造诏书有损威信,只是一想到能彻底将熙王府踢出局,裴循觉得那点威信不?足挂齿,可现在他不?仅痛失四员大将,在百官中的?信誉也一落千丈。
反观裴沐珩,利用这次危局逆风翻盘,彻底赢得了百官的?拥护和赞誉。
他“一击必中”的?行事作风被裴沐珩参得透透的?,反倒是裴沐珩,一直处于低位,他善于审时?度势,稳扎稳打,走一步算三步,步步为营。
裴循当然不?会认为他从此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事实上,他很清楚皇帝现在除了他别无选择。
只是比起过去主动出击,他不?得不?被动防守,往后不?会再有朝臣明目张胆党附他,裴循毕竟不?是太子和秦王,遇到挫折,他很快调整思路,深知眼下比起朝争,他急需修补圣心,重新在百官中树立伟岸的?形象,然后静静等着皇帝老去,等着那份传位诏书。
想明白这些,裴循接过粥碗慢条斯理喝着。
片刻,门被推开,进来一娉婷女子,深秋寒夜,女子穿得十分?单薄,袅袅婷婷捧着一碗参汤近前来,
“奴给?殿下请安。”
管家捡着食盒适时?退了出去。
裴循瞥了那女子一眼,见她大冷天的?就罩了一件轻纱,眉头顿时?皱起,
“你这是做什么?”
女子柔情似水望着他,嗓音仿佛烟熏过飘着几丝幽幽屡屡的?媚气,“殿下今日心情不?好,奴想伺候殿下。”
裴循听了这话眼底的?温色退下来,盯了她半晌,语气严肃,“我收留你是见你弹了一手好琵琶,可给?皇后娘娘解乏,你好歹也是良家女出身?,何以做这些自甘贱堕之事?”
“本王若真?要女人,这会儿府邸怕是容不?下了。”
女子泪水瞬间?从眼眶溢出,咬着牙辩道,“奴对十二王一见倾心,伺候您心甘情愿……”
裴循失望地移开眼,目色苍苍茫茫落在窗外,脑海不?知为何闪现一道清落秀致的?面孔,那个人自始至终温柔而坚定,像是翱翔在天际的?灵燕,不?为任何风吹雨淋所折服,相?较之下,自荐枕席的?女子,裴循就看不?上了,
“你有一身?本事,自可安身?立命,不?必委身?于人,此外,本王娶妻在即,绝不?可能收纳任何女子,你出去吧,回凌霄阁待命。”裴循无情地下了逐客令。
女子极度不?甘,委委屈屈哭了许久,却又?在他这番话中慢慢寻到一丝要义,将参汤搁下,拢紧衣裳退下了。
廊外突然下起了雨,荀允和归程在即,若是叫他晓得内阁被他掀了个底朝天不?知作何感想,想必又?是一场疾风骤雨,裴循苦笑一声慢慢倚着引枕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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