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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创业,之前上大学的时候,还干过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事情。那个时候有个表哥,在附近的一所学校读大专,是一所新办的学校。因为是新校区,学校周围还没有什么配套的设施。
在表哥的提议下,我们打算在他学校门口开一个餐馆。正好那段时间我妈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儿,就把她拉过来帮忙。说是帮忙,其实是指望她能够掌勺,搞定一本菜单。
平时在家里也没少做饭,无非就是把原来的一桌菜卖出去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就这样,我们租了一套附近的民房,就准备开干。随着开张日期越来越近,我们越来越兴奋,但有一个人却越来越紧张,那个人就是我妈。
看着置办回来的一套套厨具,那些比平时要大上好几倍的厨具,我妈的心里开始七上八下。东颠颠西刨刨,发现没有一样趁手的。就怕到时候没得人来哟,她一边试一边担心地说着。
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说,要不要在开张前先试试?正好我们也都饿了,就让她先练练手。七个菜,倒腾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味道还行。可问题来了,就这个速度,怎么能满足七桌七个菜同时进行呢?
一群人就此问题展开了讨论,乐观一点的人说,不着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忙到那个时候再说;悲观一点的人说,要不先练个几天,等适应几天后再开门营业;实际一点的人,就开始出谋划策,想办法把之前的一肩挑,拆成流水线作业。
七嘴八舌一顿讨论之后,我们就开始分工。有人负责招待客人,有人负责洗菜切菜,我妈还是按原计划负责掌勺......等到正式开张的那一天,流水线没有如期运转起来,流得稀里哗啦,乱七八糟。
整个学校门口,就咱们一家餐饮,中午放学的时候,一群人蜂拥而至。客人们没有按照我们的计划,平均点菜。都好像提前约好了似的,每一桌都点了一盆毛血旺。
你说谁家平时顿顿吃毛血旺呢,就因为这个原因,这道菜它不是我妈的拿手菜。本来就慢,这下就变得更慢了,加上流水线的失控,大家顿时慌了神。这盆毛血旺里面没有豆芽,那盆毛血旺里面没有毛肚,甚至还有的毛血旺里面没有血旺。好好的一道菜,整成了开盲盒。
一顿饭下来,客人倒是没有抱怨,我妈不干了,也不敢了......人呐,就怕没信心。没了信心,怎么劝都没用。
就这样,开业第一天,在情况还没搞清楚的情况下,我们没了主厨。我妈也是有话说的,以前就做一桌人的菜,还没得人催,每道菜都可以精心打磨。盐放多了,就再加点水或是加点醋,兴许还能给救回来。
像今天那样打仗式的做饭,别说往回救了,还没来得及试味道呢,就已经出锅了。砸了自己的招牌,我妈不怕,她怕的是砸了饭店的招牌。开饭店,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味道了。她心里清楚,不能因为自己的失职,让这么一大帮子人跟着白忙活。
那么问题来了,明天咋办,不可能开业一天就关门吧....
基于当时我们几个人的认知,创业这件事儿,核心业务肯定得掌握在自己人手里,不然容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要是有一个人,厨艺还不错,那他为什么不自己开个饭馆,而要选择给别人打工呢?
我们不能理解,同时也忽略了身边本来就有那么多打工的厨子,当然也可能对做餐饮这件事儿的认知,本身就存在偏差。面临突如其来的打击,我们陷入了纠结。不敢去请个厨子,又不得不去请。
后来在多年以后,看到美国一个纪录片,一个富翁自我挑战的纪录片。90天之内,挑战把100美元变成100万美元。他最后就是开的一家餐饮,好像是一家烧烤店,而且是在自己完全不懂烧烤的情况下,做起来的烧烤店。
在尝试的过程中,他也遇到不少问题,其中就有主厨中途撩蹶子不干的问题。他很难受,但没有因此放弃,而是着手继续寻找下一个合适的主厨。就像我现在的领导时常说的那样,所谓的管理,就是找到一群正确的人,在正确的时间,去做成一件正确的事儿。
明显我们那个时候没有这个认知嘛,但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也正在这个时候,我们所租民房的邻居,看出了我们的问题。他在报社上班,工作不怎么忙,说是可以抽空过来给我们掌勺,工资日结就行。
能不能稳定?生意好了之后,对方会不会因此坐地起价?......这些问题我们都来不及考虑,当下只关心一个问题,炒菜水平怎么样。当即就决定让他先炒几个菜试试,水平还行,给了他一包烟,也算是就此达成协议。
就这样暂时度过了第一次危机,磨合了几天之后,我们大概搞清楚了,周围学生的口味以及点菜习惯。根据每天的销售量,也能相对准确地准备第二天的原材料。
在每天嘻嘻哈哈畅想未来的时候,我们也会时不时想起主厨这个隐患,生意越好,就越是担心。在保证每天工资的基础上,都会再给他买包烟,我表哥还会时不时陪他聊聊天,多少提供点情绪价值。
后面深入了解才发现,他是此处的土着居民,报社上班好几十年了。工作稳定,收入不高。从他的口气中,能听出来,有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感觉。所以每天炒菜能带来一份额外的收入,他还是很乐意的。
也正因为此,我们打算在营收稳定之后,跟他签订一份长期合同,算是给他也是给我们自己一份保障。
我周一到周五要上课,所以只有周末的时候,才会去餐馆一趟。没办法亲临他们遇到的每一个麻烦,只是从他们谈论麻烦的神态上,我能感受的到,最近生意还是可以。哪怕是相互埋怨,脸上也都是带着笑容。
通过我多年看剧的经历来看,只要幸福生活开始的时候,就一定是主角遇到更大麻烦的开始。我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剧情竟然真实地发生在了我们身上。
好日子持续不到一个月,就传来噩耗,学校准备实行封闭式管理,所有学生平时不得外出,吃饭只能在学校食堂吃。
就这样,我们再一次面临倒闭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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