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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看清了小童子的面容，白成风诧异地扬起眉头，用眼神询问一般地看向白落雨。后者掩唇轻咳，窘迫地扯了扯嘴角，“我也不知。”

这小童子不是他人，正是多日前在齐义城被两人托付给棺材铺老板的阿兰。穿着打扮与在人界时无异，但看样子似乎对魔界很是熟悉。

“小屁孩。”白成风跨步上前，挡住了阿兰的去路。

阿兰瞪起圆溜溜的眸子，先是看了白成风一眼，后又回头看了看，见没人跟上来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有模有样地背起双手，小大人一般昂起脑袋，小嘴一扯，似乎对白成风态度十分嗤之以鼻。

“你是何人？如此不知礼义廉耻？怎可称呼我为‘小屁孩’，你没念过书吗？”

呦嚯！这小屁孩还挺有意思的。

“你们魔界也有私塾呢？对了，你不记得我们了？在人界的时候，我们可是救了你呢！”白成风蹲下身子揉揉了她的头顶，神情和蔼。

阿兰叹了声气，“私塾是魔界万年前兴起的东西，似乎与人界相同，魔帝大人也不知是受了什么打击，人界有什么东西都让我们照着搬过来，可是苦了我们这一群年纪轻轻的孩童。”

白成风顿悟，难怪魔界四处与人界无二致，原来是因魔帝的命令啊。不过阿兰这幅少年老成的模样着实有趣极了，白成风忍不住逗弄：“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当真不记得我们了？”

语闭，阿兰斜起眼睛颇为郑重地将两人打量一番，眼神落到白落雨身上时微微一亮，咧开嘴角，两步小跑到白落雨身边，脆生生地唤：“是哥哥吗？我记得！”

见状气得鼻子都快歪了的白成风忙上前去，蹲在阿兰面前，郑重其事地说：“你不可以唤他哥哥，他年纪一大把了，比你家祖宗年纪还大。”

这么说也没错，从头算来，白落雨该是有一万多岁了。

“我不！就要叫他哥哥！”阿兰耍赖般地抱着白落雨的大腿，这幅状态才该是她这个年龄该有的，十分娇憨可爱。

“哥哥，阿兰好想你啊。”阿兰用脑袋蹭了蹭白落雨的大腿，一脸娇羞，看在白成风眼里直叫他牙痒痒，奈不得阿兰何，他便没好气地朝白落雨翻了翻白眼，赌气一般地双手环胸，不去看两人，浑似比阿兰还像个小孩子。

“噗。”白落雨见他这幅模样忽而笑了起来，悦耳的笑声让白成风心中的不满消散了一些，却仍旧梗着脖子不看两人，脸色却已好看了不少，还在心中鄙视了一番自己：怎么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柔情似水的眸子盯着白成风，胸腔里被一种强烈的情绪霸占着，好想在此时将他抱住啊，让他和自己永远黏在一起啊。白落雨的眼神有了片刻的癫狂，待将心中思绪藏好，他抓住阿兰的手，将她向外推了推，柔声道：“不可以叫我哥哥，他——”白落雨伸手指了指正在纠结的白成风，道：“不喜欢。但我喜欢他，所以我不可以让他不喜欢我。”

阿兰愣了愣，也不知听懂没有，脸却突然垮了下来，圆溜溜的眸子蓄满了泪水，似乎下一刻就要决堤了一般，看得白成风面红耳臊，嗔怪般地瞪了白落雨一眼，又见不得人落泪，便哄道：“别听他瞎说，我不介意。”

似乎对白成风不敢确定，她蓄势待发的眸子看向白落雨，想要得到他的肯定。白落雨却像是看不到她眼里的水雾，依旧十分执拗地说：“不可以。他不愿意的东西，就绝对不可以。”

懵懵懂懂的阿兰就在极度伤心的情况下被两人的“恩爱”打得措手不及，嗫嚅道：“可阿兰就想叫你哥哥。”

边说着，眼泪也从雪白的脸蛋上滑落下来，看得白成风心中愧疚不已，忙朝白落雨使了个眼色让他先顺着阿兰，白落雨对上他的眼神，也不知从中看出来了什么，表示“了解”地点点头，白成风正在心中松了一口气时，就听白落雨说：“想归想，可是你叫我哥哥，那我喜欢的人就会难过，我不喜欢。”

从来不知道白落雨还可以一本正经地说瞎话，眼见阿兰的眼泪以水淹魔界之势流下来，白成风懊恼地摇了摇头，决定先转移这个话题，便蔼然道：“他不让你叫哥哥，我让你叫。那你先告诉哥哥，你当初为什么会出现在人界？”

阿兰委屈地瘪起嘴，水汪汪的眸子在看向白成风时立即充满了埋怨，“我才不叫你哥哥！”

他唇边笑容一僵，余光瞥到白落雨扬起的唇角，暗自咬牙，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自然些，柔和地道：“你高兴就好。那你告诉我，当初为什么会在人界？”

阿兰冷哼一声，看也不看白成风，反倒看向白落雨，眼中有几分讨好，“伯伯，我告诉你，你让我叫你伯伯吧？”

白落雨忍住笑意，意有所指地看向白成风，“嗯，他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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