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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当我在床上睡得日夜颠倒的时候,安雅一把将我从床上拽起来,大声吼道:“你给我起来!不吃不喝睡了一天了,想活活饿死自己吗?有这决心倒还不如去把他找回来!”
我抱着双腿坐在床上,说:“我不去!我错在哪里了?以前每次吵架,都是他先来找我的,凭什么这次非要我先低头。”
安雅气得脸都白了,“那你们想怎样?都在等对方先向自己妥协,否则就要分手是吗?”
“是!”我倔强地回答道,可是眼泪却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抬起手臂胡乱一擦,没想到却惹来更多。
安雅也不再说什么了,抱着我叹息道:“真是一个比一个倔啊!本家,你这性格不改,以后只会自找苦吃。”
后来果然被安雅说中了,我和周诗雨都能没等到对方的妥协,所以就一直冷战中。
久而久之,大家都在传我已经跟他分手了。
再久而久之,我的人生第二次遭逢巨变。两位至亲先后离我而去,只给我留了套大房子,这些事情让我一下子无暇顾及儿女私情。
最后再久而久之,等我渐渐从那丧亲剧痛中恢复过来,他身边已经出现了丁画的身影,所以我只好接受他已经变成了我的前男友这个事实。
但从此以后,我此生最讨厌的就是喇叭花,没有之一。
我的脑袋里思绪如麻,根本不知道周诗雨刚刚在讲台上面讲了什么,眼睛却止不住地盯着他不放。直到最后安雅用手肘碰了碰我的胳膊,我才恍然回过神来,像个傻子一样跟着大家鼓掌。坐我身后的那个女生兴奋不已地和同伴说道:“周老师讲课的样子好帅啊,眼睛也好迷人,他刚刚还一直往我们这边看呢。”
周诗雨从讲台上风度翩翩地走了下来,同第一排的贵宾们一一握手。大家跟他说着赞美与祝福的话,他谦逊地笑着和他们道谢。他走到安雅面前,先像老朋友般笑了笑,接着伸出手同安雅握了握。安雅用另一只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讲得不错嘛,周老师。”他竟笑得有点腼腆。
这一刻终于来了,他慢慢地走到了我的面前。从他走下讲台与第一个人握手开始,我就开始有点心不在焉、忐忑不安了。因为我不知道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他,好几次都想偷偷溜走,可下意识又不想放弃这次与他“亲密接触”的机会。
周诗雨脉脉含情地看着我,向我伸出他的手。这么近的距离让我丧失了刚刚和他对视的勇气,于是我慌乱地逃开他炽热的眼神,低着头直勾勾地盯着同他相握的手。他的手在接触到我的手后微微一震,然后轻轻地捏了捏我的掌心。当掌心的那一阵温热向我传来时,我的鼻子一阵酸涩,险些落下泪来。
这本是一只我多么熟悉的手,它曾温柔地拂过我的发丝,抚过我的脸颊,牵过我的手,可如今连握个手都变得这般小心翼翼。
当我、安雅和周诗雨一行三人来到滨大附近的一家饭店吃饭时,我还浑浑噩噩、恍如梦中。用安雅的话说,我就像个白痴一样,问一句答一句,叫我坐我就坐,叫我吃我就吃。
饭桌上,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雅同周诗雨在聊天。安雅讲她和刘星的那点事,周诗雨讲他在美国的一些见闻,而我则在一边静静地埋头干饭。其实从今天在报告厅见到周诗雨直到现在,我就跟他说过三句话。
周诗雨问我“想吃本地菜还是湘菜?”
我说:“随便。”
他问我:“要不要来道汤?”
我说:“随便。”
他又问我:“穿这么少冷不冷?”
我说:“随便。”
结果我旁边安雅的一口茶就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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