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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变故(第1页)

翌日,明媚的阳光减少了些许寒意,微风吹散朦胧的雾气,世界变得清晰起来。

灵泉镇上升起的袅袅青烟,唤醒了这座宁静的偏远小镇。

阳光洒进卧房,陆澄安在与小娥的反复拉扯下,好不容易才从被窝里爬了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哇,又是灵气满满的一天呢~”

“少爷,快过来洗漱,不然早饭要凉啦。”

来到偏堂,陆少通正在喝粥。陆澄安轻车熟路地坐到他对面,一边吃一边说:“老陆,就你这身板,不应该比我还能睡吗?这么冷的天,你还起这么早。”

“臭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居然敢拿你爷爷开涮。老子得趁着早上灵气足,打一套养生拳,争取多活几年,不然怕是等不到你给我抱曾孙的那一天咯...对了,过两天你就出发去广元城吧。”说完,陆少通擦了擦嘴,一脸严肃的看着陆澄安。

陆澄安还是第一次见陆少通这个问题上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突然有些不适应,原本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夹了片小菜,低下头继续喝粥,嘴里喃喃道:“再等几年吧...”

“不行!老子昨天的话你是当耳旁风了是吗??”陆少通少见的发了脾气,在陆澄安面前拍了桌子。然后他可能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

“唉……澄安,你父母早逝,给你取名‘澄安’,是希望你此生清净安定。你是我一手带大,我亦是有此期盼......我其实对你没有太高的要求,只希望你能平安顺遂。爷爷倒也乐意养你一生……你这孩子早慧,从小就有主见。虽小错不断,但大错未犯,我也没操什么心。

我知你不愿修行,若早几年,我也不会强迫你。但是你如已刚满十二岁,再过一年启灵院将不再收录。这辈子就再无修行希望!当然,我也有私心,你二叔争气,十岁入体,十二岁化凡,受到皇室和启灵院的重视。陆家也因为他的名声,方得以在灵泉镇立足。往年,你二叔还时常探亲,即便闭关,也会提前修书告之于我。而今,却突然音信全无……这两年我常常辗转难眠,担心他遭遇不测。如果你修行有成,至少也能去探望二叔,告知家中一切安好,让他有时间回家一趟,他也老大不小了,我这做爹的,也该给他张罗一桩婚事,成个家...”

“嗯...我知道了...”陆澄安突然有些哽咽。

“唉......我也期望你未来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不用看别人脸色。即使是面对强者,有说话的权力......而非一味迁就、妥协,能够守护你所想守护之人!对了,你二叔此前交代过,若是你去了外面,一定要把你腰间的玉佩藏好,切记不能......”

只是话音未落,一名下人急匆匆跑进禀报:

“老爷,左老来了!”

“快快请去正堂,备好茶!”

正堂上,左老凝视着那块“上善若水”的牌匾,负手而立。

陆少通匆匆赶来,刚到门口就笑道:“左老,快快上座,来人,上茶!昨日您离开寒舍后,在下深感招待不周,本想登门相邀,又恐打扰您休息。如今正值冬季,醉仙楼的野味肥美异常,我带您去尝尝灵泉镇的特色,还请您务必答应,也好给在下一个补过的机会。”陆少通恭敬行礼。

“不必了!”左老缓缓转身,面无表情,低声说道:“陆家主,今日前来,只有一事相告。从今往后,灵泉镇每年须上缴至少六箱灵矿!”

“六......六箱?咳咳,左老,您莫不是开玩笑吧,灵泉镇最初只需开采一箱灵矿,如今三箱已是极限,再多就超出本地劳力的极限了……六箱……这根本不可能做到啊……”陆少通一脸为难。

“做不到?呵呵,那隔壁梁溪镇是如何做到的?”左老紧紧盯着陆少通,竟笑了起来,只是有些渗人,没了昨日的温和。

“可是……梁溪镇过度开采灵矿,地脉受损,土地无法长出庄稼,还时常发生地陷,男子因常年开采,大多暴毙而亡,如今宛如死城啊!”陆少通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惊恐地望着左老。

左老面露惋惜之色,叹息道:“人终有一死,不过他们是因采矿而死,也算死得其所。”

在偏堂偷听的陆澄安难以抑制心中的愤怒,冲了出来,朝着左老大喊道:

“你有何资格决定他人的生死?!”

陆少通大惊失色,连忙按住陆澄安,向左老赔礼道:“小辈无礼,冲撞了左老,还请您大人有大量,莫要放在心上。”

左老静静看着陆澄安,也不恼怒。数息之后,只见他轻抬手掌,嘴角露出一丝玩味。在他抬手的一瞬间,一股令人绝望的威压弥漫整个正堂,陆澄安连忙捂住心口,只感觉心跳加速,难以呼吸。陆少通见状立马挡在陆澄安身前,脸上反而没有了方才的谦卑之色。

这时左老轻蔑一笑,手掌错开爷孙二人,朝着庭院中的假山轻轻一推。

“轰!”

那假山瞬间炸开,碎石四溅,院内的下人不知道发生何事,纷纷抱头尖叫,四散而逃。陆少通也急忙将陆澄安护在怀中。

陆澄安心中惊骇万分,这就是仙人的手段吗?竟然能隔空崩山!不敢想象这一掌如果打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下场!

“你问我凭什么?就凭这个,你可满意?”左老对众人的反应颇为自豪。

尽管心中震惊,陆澄安还是不服说道:“我二叔也可以!”

“哈哈哈!此前陆风的名号咱家倒是忌惮几分,不过......今早得到消息,陆风两年前进入炼皇巢后失踪,下落不明,至今未归。已然身亡。”左老缓缓开口,眼神中闪过狠厉之色。

陆少通闻言,面色变得苍白,身体颤抖不已,他扶住茶桌,口中喃喃自语:“不可能……假的……我风儿天资卓绝,人中龙凤!怎会如此轻易死去!他......还没有成家呢……”

“可惜了...毕竟是广元城走出去的天才……过两日你们应该也会收到城主府发出的消息。也罢,咱家也是个念旧情的人,就再给你两天时间考虑,毕竟重新换人立规矩,也颇为麻烦。如果陆家觉得六箱太难,林家倒是表示很轻松!咱家今日心情不错,也不为难陆家主了,告辞。”

左老走后,陆少通仿佛瞬间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到椅子上,双眼失去神采,嘴里还在不断重复“不可能”。

“爷爷!这定是那左老狗为了私吞更多灵矿,编出来的谎话诓您!二叔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说没就没...”陆澄安第一次见到老爷子这般狼狈,也开始惶恐起来,连忙扶住陆少通,给他顺气。

一刻钟后,陆少通脸上的悲伤之色渐渐平复,咬了咬牙,握住了陆澄安的手。

“澄安,收拾行装,我们明日就离开灵泉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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