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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彭通把陆成气得吐血,带领着剩余的玕琅派弟子狼狈退走的时候,易言和邝崎的战斗也已经进入了尾声。
此时的易言,似乎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伤势,脸色越发地苍白了起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滚滑落,随即被炙成蒸气,在他的身周笼出了一层淡淡的白雾,这是真元力即将耗尽的标志。同时,易言挥动修罗枪的速度也更慢了,枪尖的颤抖也越来越厉害,似乎每一击都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这一击之后,他就将连抬起修罗枪的力气都没有了。至少,邝崎是这样认为的。
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每一击都全力以赴的邝崎也不轻松,但他的脸却兴奋地发红,他相信,自己的下一剑就会牢牢地刺进易言的丹田,让这个可恶的混蛋彻底消失在修真界!虽然这个念头已经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了一个多时辰,翻来覆去念叨了不下一百遍,但邝崎仍然坚信这一点。
终于,随着邝崎拼尽全力的又一剑刺出,易言似乎再也没有了抵挡的力气,修罗枪抬起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只来得及挑在邝崎飞剑的尾部,却没有将它击飞。
在邝崎兴奋的眼神中,飞剑重重地刺在了易言的肩头!伴随着飙飞的鲜血冲出的,还有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
两眼放光的邝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兴奋的心情,也不再顾忌易言似乎很强大的近战实力,双手握住被召回的飞剑,一个闪身窜了上去,同时,手中的飞剑狠狠地往易言的丹田处刺去!他相信,这一剑下去,易言必死无疑!
可是,就在邝崎的飞剑离易言的身体还有一尺距离的时候,倒飞中的易言眼中猛地狠色一闪,骤然喷出的一口血雾中,易言的身体如同点燃了的火箭,以十倍于刚才的速度窜了出去,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眨了眨那双绿豆般的小眼睛,邝崎满头雾水地看着易言消失的地方,有些不敢相信到手的猎物就这样飞走了。“血遁?”,迷茫了好久的邝崎终于找到了一个最合理的解释来回答自己。
“嗯,一定是血遁!这个家伙受了那么重的伤,刚才又受我一剑,居然还敢拼着修为大降的代价使用血遁?哼哼,这次他不死也得丢半条命!我邝崎亲自出马果然不同凡响啊!哇哈哈!”带着得意的心情惋惜地最后看了一眼易言消失的方向,满怀得意的邝崎趾高气昂地返身会角亢星去了。
在邝崎走后不久,一个黑色的身影突兀地出现了刚才他们战斗的地方,倒提着一杆黑色长枪的独特造型证明了他的身份,正是易言。
只是,此时的易言却丝毫没有生命垂危的迹象,不仅脸色完全恢复如常,连握住修罗枪的手也稳如山岳,除了肩膀上的战衣有一个三指多宽的小洞以及沾染的一小片暗红的血迹外,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狼狈样子?
看着邝崎离开的方向,易言也笑了,笑得比邝崎还要开心。回顾刚才跟邝崎的一战,易言在感到满意的同时也颇有些无奈:九转金刚不灭真身功法是不错,下品仙器顶峰的肉身也的确强悍,但是要在邝崎的飞剑到达的一刹那,强行控制住肉身中的能量不去抵挡外来的进攻,还要努力地跟邝崎的飞剑“里应外合”,在自己身上弄出道伤口出来,还得逼着鲜血崩飞出去,最后还搞出一个血遁的假象,这一番表演可着实费了他不小的功夫。
仙识在正赶回轸翼星的谢云雷五人脑海中响起后,易言一个闪身,再次离开了这里。
草方宗后山的密境中,听完妫满带来的最新消息后,淳于羌满意地点了点头,微笑着对盘膝坐在对面地上的左丘翰道:“很好!易言受了重伤,使用血遁逃了回去。虽然命是保住了,但必然伤上加伤,他的战斗力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而萧瑟和雷恪在看到易言的惨状后,必然不肯善罢甘休,他们肯定会上门去找玕琅派的麻烦。有兵甲宗在前面顶着,我们也可以暂歇一口气,坐山观虎斗了!”
说罢,淳于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似乎对易言只是重伤而没死的结果颇感满意。
左丘翰的脸上也是笑逐颜开,在他看来,实在没有比现在更好的结果了:自己颇为欣赏的易言未死,还把兵甲阁推到了跟玕琅派全面开战的风口浪尖上,让草方宗暂时隐于幕后,实在是完美。
师兄弟两人心有灵犀地相对而笑了一阵后,左丘翰心中突然一动,眉尖挑了起来:“师兄,你说我是不是去慰问一下他?另外,兵甲宗会跟玕琅派全面开战毕竟只是我们的推测,要不要派些弟子在莽苍山脉外围盯着,随时注意兵甲宗的动静呢?”
淳于羌一愣,立刻出声阻止道:“不行!”同时在木屋中响起的还有妫满的声音:“师叔不可!”
“嗯?”左丘翰被两人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看看淳于羌又看看妫满,满脸疑惑地伸手挠了挠头。
淳于羌微微一笑,先是赞许地看了妫满一眼,然后地左丘翰解释道:“师弟你不要忘了,现在师兄我重伤未愈,而你也在全力打理着门内的一切事物,而草方宗弟子又早已被玕琅派驱逐出了角亢星附近。所以,对于易言师徒几人跟玕琅派的冲突,我们完全不知情!”
说罢,淳于羌还给左丘翰递了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
听到师兄的话,左丘翰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恍然大悟道:“对对对,师兄说得对,我们毫不知情,什么都不知道!哈哈哈!”
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易言收回了自己探入草方宗的仙识,微笑地从坐在下首的五位弟子脸上扫了一眼:“好了,你们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出来了。”
师兄弟几人面面相视,还是最耐不住性子的上官虹第一个跳了出来:“师傅,以你的实力怎么会打不过那个死胖子呢?可二师兄你这么做是故意的,你说是不是这样?”
接着,上官虹把刚才司百令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则易言则是满脸微笑,在听上官虹添油加醋的复述时,赞许肯定的目光也不时地在司百令的身上扫过。
上官虹一口气把话讲完,有些紧张地盯着易言:“师傅,二师兄猜得对不对,你真的没有受伤吧?”
易言闻言不禁哑然失笑,轻摇着头反问道:“你说你师傅我是那么脆弱的人吗?随便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可以欺负?你个小丫头啊!”
笑骂完,易言脸色一正,又接着道:“百令的分析很好,这两条原因正是我故意示人以弱的原因。但是,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你们没有猜到。”
听到易言这么说,谢云雷、司百令和上官鼎都皱起了眉头,仔细地思索着自己到底遗漏了什么,就连一向懒散,最难得思考的彭通也一本正经地琢磨了起来。只有永远不知愁滋味的上官虹瞪着一双俏丽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看师傅,再看看四位师兄,一脸茫然。
看着几个弟子费力思考的模样,易言却也不急,而是转头跟坐在一旁的桑怡婷仙识传音聊起天来。自己不可能永远都在弟子们身边,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培养他们独立思考并解决问题的能力,是易言现在除了传授讲解功法外最常做的事情。
好半晌后,几人才终于抬起了头,满脸迷茫地跟三位师弟对了一个眼神,谢云雷站起来一脸惭愧地向易言躬身道:“弟子们愚钝,实在想不出师傅还有什么更深层的意思,请师傅解惑。”
易言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示意谢云雷坐下,谆谆诱导道:“你们想一下,兵甲宗是天乾宗和玕琅派这次要对付的目标之一,而如今,作为兵甲宗的掌门和你们的师傅,我已经身受重伤,失去了战斗力。同时,你们师兄弟五人的配合又默契无间,无论谁想要击杀你们,恐怕都要复出极大的代价。
而且,邝崎一直不怎么相信我的实力,认为传言夸大的成分居多,现在他又亲自证实了这一点,只是不小心才被我侥幸逃掉了,更让他对这种想法深信不疑。
在兵甲宗的掌门已经没有威胁,门下弟子又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搞不好还要崩掉几颗牙的情况下,如果你们是天乾宗的大长老邝屿,接下来会怎么做?”
听到师傅的讲解,谢云雷几人的眼睛渐渐地亮了起来。彭通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道:“当然是先把草方宗这个在天璇星域根深蒂固的对手干掉,然后转过头来再对付根基未稳的兵甲宗!嘿,草方宗这一回有难了!”
易言意味深长地吁了口气,眼神飘向了草方宗驻地的方向,轻声道:“草方宗想要坐山观虎斗,自己去做那只黄雀,坐收渔翁之利,我又为什么不能把位置跟他换一换?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黄雀,恐怕现在的淳于羌还没有搞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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