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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初看着这场景,蹙起眉头,没等她开口说话,花彧就气得差点蹦起来。
“你们怎么回事?”他指着田管事愤怒的说,“怎么能让一群孩子耕种,这些孩子哪里来的?是不是你们在压榨他们?”
“田管事,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映初也冷下脸。
田管事连连摆手,道:“二小姐、大少爷别误会!小的也是有儿有女的事,哪能干那种缺德事!这些孩子都是河对面于家村的人,他们都是可怜的娃子啊!”
田管事娓娓道来,这片田野往东去,有个生活在小河下游的村子于家村,这一片田地都是于家村的人租种的。
夏季的时候,小河涨水,把岸边的菜地给淹了,于家村的人冒险淌水收菜,哪想到上游的坝子突然冲垮,洪水灌下去,冲走不少人,而且都是壮年的劳动力。
田管事哀叹道:“那条小河也不算宽,往年涨水也很少淹死人,谁想今年突然出现这么大的祸事!”
于家村骤然失去那么多劳动力,自然是举村皆哀的大事,悲痛欲绝自不必说,办丧事、治伤残,都要花银子。到了秋收,老弱妇孺全部下田收割,沉重的劳作将成人都压垮了,病的病,死的死,最后只剩下这些小孩子。
花彧听得眼睛通红:“那也不能让一群孩子耕种啊!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向府里汇报?还有朝廷呢?朝廷没有救助于家村吗?”
田管事沉默不语。
映初知道,他肯定是向花府汇报过的,但老夫人和花郡侯肯定不会理会,不过是一群租田的佃户,他们只关心地里的收成,哪管佃户家死了几口人。
朝廷就更不用说了,于家村这样一个一百多口人的小村落,死几个人在官府眼中只是芝麻大的小事,看都懒得看一眼。
田管事不好说,他那对儿女可不管什么忌讳,七嘴八舌的对花彧讲了,事实果然如映初想的那样,没有人管。
花彧激愤的握紧拳头,他想否认不是这样,但是想想父亲和祖母的为人,他们会这样做一点也不奇怪。
他看了眼那些跌跌撞撞推着犁头的孩子,胸膛急剧起伏:“不行,我们不能就这么看着!”他转头看向映初,“姐,他们太可怜了,我们得帮帮他们!”
“你想怎么帮?”映初神色平淡的问。
“我,”花彧说,“我也不知道,至少要帮他们把地耕种好,家里的病人也要治好,再给他们一点银子和粮食!”
映初道:“你说的这些都好办,那明年呢?还要再帮他们种地?有人生病还得给他们治?他们没粮没钱了还要再给?那么如果有别的佃户家出现灾祸,你还要这样帮忙?如此一来,花家养得起这么多人吗?”
花彧呆傻住,“可、可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啊!”
映初看了眼紧张的田管事,道:“田管事,这几十亩田的粮产,果真如账本上那么低?我给你最后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田管事冷汗瞬间冒了出来,不敢再隐瞒,道:“二小姐恕罪!小的,小的的确瞒报了产量,但是于家村的人又病又饿,没有粮食,他们就活不下去了啊!小的斗胆,就擅做主张,把瞒下的粮食,都送给于家村了!”
映初冷冷的看着他。
田管事连忙向花彧哀求:“大少爷,小的发誓没有说谎,也没有昧下一粒粮食,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求大少爷看在这些可怜孩子的份上,大发慈悲,饶了大家吧!”
“姐,反正我们家也不缺那点粮食,就算了吧。”花彧心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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