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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弋颌首:“沈弋仰慕二位夫人还来不及,怎会嫌拘束?只是夫人们莫嫌我粗手粗脚地就好了。”
诸大奶奶笑起来:“你若是还叫粗手粗脚,那世上就没有温柔秀气的人了!”
房大奶奶也笑,说道:“走罢。”
一行人有说有笑往花厅里去,这里沈雁也与薛亭到了院门口通往正院的穿堂。
虽说诸家已经隔出的专门的院落招待宾客,但有些与诸家有着深交的客人还是会在各房之间走动串门,尤其是小孩子,眼下正院天井里正有几个六七岁大的男女孩童在玩耍,有的荡秋千,有的玩弹弓,还有几个正商量着放风筝。
沈雁目光逮住海棠树底下与另两名小男孩玩石头剪子布的小腾墩儿,说道:“那不在那儿么?”
薛晶也已经看到了,下了两步台阶便大喊道:“耘叔!你是不是又在欺负人了?”
天井里的孩子们全看过来。
然而谁知道天井却连着另一头招待男宾的东跨院,虽然没有门,但是却有窗。
窗内临窗而坐的韩稷望着石阶上交手而立的少女,唇角的弧度立刻变得温柔。
桌对面的薛停咦了声:“那不是沈家那丫头?”转头又拿胳膊肘去戳顾颂:“天还冷着哩,这么样站风里头也合适?”
顾颂讷然,抬眼看了看韩稷,韩稷静默了片刻,喝干了杯里的残茶,站起来:“我去走走。”
薛停董慢皆目送他离去,唯独顾颂怔怔地望着面前的杯盏。
薛晶这里找到了韩耘,拉着他便要往西跨院这边走,沈雁并不知道对面是什么地方,只见得窗纱内人头涌动,而通往这边的人有诸家的家仆看守,大约猜得出来是男客活动之地,自不愿久呆,一面受着韩耘的问候,一面就要跨步回院去。
才转了身,就见天井门外闲庭信步走来一个人,那身紫裳外加八宝金冠真是再熟悉不过了,薛晶已当先叫起来:“稷叔!”韩耘则已小跑过去,说道:“大哥,诸晓晨说要请你做个跟我的一模一样的弓,我帮你回了他。”
韩稷停步道:“回人家干什么?就是想要,做个给他也没有什么要紧。”
韩耘叫起来:“可我让他把纸鸢借我玩会儿都不行。”
韩稷想了想,唤来陶行,“带二爷去买纸鸢。”
薛晶抓着他袖子跳起来:“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一起!”
韩耘跟薛晶手拉手地走了,沈雁一直望着他们直到拐了弯。
门廊下一时就只剩下他们俩。韩稷转眼看过来,眼尾高高地上扬着,唇角上也带着丝弧度。上次在戏园子里,他可是头一回看到她有那么惊恐的神情,一想到自己从未曾在她手下占过什么赢面,说不得意真是假的。
然而,沈雁在上次见过韩稷之后的忐忑,经过两个月时间的冲刷,也已经恢复平静了。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韩稷对她殷勤些也不值得她好慌张。她撩眼看着他道:“看什么看,是不是觉得我越来越好看了?”
韩稷的得意僵在脸上,眉头一皱,声音也带着些难以忍受了:“你还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难道我看你就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吗?”
“不是因为长得好看,难道是因为我可爱?”沈雁大笑。
韩稷闷声撇了头。示意她去那边竹林,“过去说话,我有事找你。”
沈雁看了看左右,示意福娘她们去别处走动,以免引人注意,然后随他走到竹林下,站定后望着他光滑无痕的额角,说道:“你待耘哥儿可比从前有耐心了。”
她可记得在行宫初见韩耘时,韩稷是怎么把他给一把撂到花丛里去的。如今几个月不见,竟然有这种耐心跟他细说道理,真真是不可思议。
上次在戏园子里,她也没来得及详问韩稷跟鄂氏究竟怎么回事,后来想想,他这世子之位袭得这么突然,恐怕跟那阵子的谣言脱不了干系。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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