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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群友（第1页）

酒量好的人格外受欢迎。阮波被潘军带去参加了几次聚会后人气就猛涨了。在酒桌上，他动不动就是一口闷。一杯倒得满满的白酒少说也有二两，别人都是一口一口的喝，他却是端起杯子就往嘴里倒。倒不像是喝酒，就像是喝水一样。他把酒咽下肚去，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扯了张纸巾擦了擦残留在嘴角的酒水，说：“再来一杯。”一餐酒喝下来，一般情况下他都要喝下一斤白酒。喝完也不多言多语，更不会发酒疯。去KTV的时候他就唱几首歌，不去KTV的时候他就默默的回家睡觉了。

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就特别喜欢阮波，她对他的欣赏从不遮掩。她经常说：“酒品就是人品，我就喜欢阮波这样的人。”在KTV玩耍的时候，他们两个就经常搂着跳舞。昏暗的灯光，温柔的音乐，阮波一只手搂着那女人柔软的腰肢，另一只手轻轻的拍打着女人丰满的臀部。潘军就戏称阮波在“拍麦蜢”（麦蜢，汉丰方言，意思是苍蝇）。从此，“拍麦蜢”就成了特指阮波的专用词了，“拍麦蜢”的真正含义也只有他们几个人懂。潘军经常淫笑着说：“波哥，你麦蜢拍得好啊！”吃完饭了，他又笑嘻嘻的问阮波：“要不要去拍一下麦蜢？”

那女人在暧昧的灯光下与阮波缠绵时，也勾引了赵路的心神。

赵路还没有正式的经历过女人。

但在他的精神世界里，这方面的经历还是很丰富的。

读小学时他就对班上的两个女生心生好感，虽然后来高中时代他再见到她们时，觉得实在是长得一般，但他还一直清清楚楚的记得她们的名字。

读初中时，一帮同学经常去他家玩，他深深的喜欢上了一个叫胡燕的女生。胡燕是个典型的小家碧玉，清秀的小脸，如水的眼睛。一颦一笑，尽显斯文。长长的乌黑油亮的大辫子时而搭在前胸，时而甩在后背。赵路觉得那辫子就是一双纤纤玉手，拨动着他的心弦，令他如痴如醉。

胡燕给他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是她站在茶树丛里的那个样子。那是一个星期六，赵路领了父亲安排的任务，骑着父亲的二八杠自行车，去街上办点事。他经过茶山时，惊喜的看到了胡燕。春末夏初，微风徐徐，胡燕拂了拂额前被风撩起的几缕头发，笑盈盈的看着他。

这是一幅唯美的画面，漫山的茶树，郁郁葱葱。一片片散发着诱人清香的新叶从墨绿的老茶树里冒了出来。这是春天的诱惑，也是生命的象征。茶山的土路上，一棵梧桐树长得枝繁叶茂，硕大的树叶也在迎风飘摆。温暖迷人的春风里，胡燕就像玉女一般。他想起了秦少游一句词：香魇凝羞一笑开，柳腰如醉暖相挨。

他问：“你怎么在这里？”

她答：“妈妈带我来摘茶。”

等他办完事回来的时候，茶山上已经找不到胡燕的身影了，他怅然若失。

初中没毕业，就没见到胡燕了。他向胡燕玩得好的女生打听，那女生翻着白眼，冷冷的说：“我怎么知道？！”

高中时，他暗恋过教数学的周云老师。看到同年级其他班上那几个穿紧身牛仔裤的“不学好”的女生时，也曾春心荡漾。

大二那年寒假，他调戏过实习时的领班。实习是学校组织的，在北京的一个度假村。领班是个漂亮的小女孩，还是他的老乡。他对前来检查工作的领班说：“打扫卫生的时候，捡到一个东西，交给你吧！”领班就把手伸过来，他把手里紧紧握着的东西放到了她的手里。领班接过东西就扬手朝他砸去，还笑着骂了他一句。那是一团被捏成球了的雪。他还撩过一个叫“苗苗”的女孩子。实习结束了，临走前的那个晚上，苗苗找到他，对他说：“你就不能为了某些事留下来吗？”

一年之前他在深圳打工时，他追过厂里的一个河南女孩子。那女孩拒绝了他，还为此辞职，跑到她哥所在的厂里去了。但是等他回了湖北，他又经常接到那个女孩子的电话。那时的他，早就在父亲的病情和家里的负担双重压力下对这个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女孩子心如死灰了。于是在一次电话里，他就不耐烦的对那女孩子说：“当时我追你，你不愿意，现在我都回湖北了，你还打电话，有什么用呢？”

但他还是在那段打工的时候丢掉了他的“第一次”。那天轮到他休息，他就去街上闲逛。逛到一个巷子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录像厅。

他第一次进录像厅还是跟跟他幺姑爷一起。那时还在老家，录像厅才刚刚在向阳街上兴起。年轻时的幺姑爷也是是玩心很大的人。奶奶吩咐幺姑爷上街去买点东西，喜欢撵路的小赵路就缠着幺姑爷要一起去。

幺姑爷带着他，一到街上，就笑嘻嘻的对小赵路说：“走，我带你去看录像！”然后就领着他走到王瘸子开的录像厅，买了两张票。那天他们看的是一部武打片——《好小子》。几个光头娃娃在师父的带领下机智对付坏人的剧情逗得一屋人哈哈大笑。回到赵家坡时，幺姑爷自然又被奶奶和幺姑臭骂了一顿，她们说：“你个没得脸的，肯定是又看录像去了，还把八斤带到那种地方去！”（八斤是赵路的小名）幺姑爷不承认看了录像，只是笑扯扯的说碰到了熟人，摆了下龙门阵。后来赵路听班上的同学说街上还有一家录像厅放的是黄色录像，也跟着去扒了那家录像厅后墙上的窗户，结果被老板发现，撵得他们屁滚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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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像厅的门票只要5块钱，赵路就买了票走进去。里面并没有几个人，跟90年代热热闹闹的场面完全没得比。外面的牌子上写着几个武打片的名字，但里面却放的是李丽珍的三级片。读大学时，同一个寝室的小胖就带他们研究过A片，现在看看三级片，赵路还觉得很文艺。正当他看得心旌摇曳的时候，一个女人摸了过来，低声的问他：“靓仔，玩不玩，只要20。”于是他就稀里糊涂的和女人做了那事，还是坐在椅子上，完全被女人主导着。

这件事他对谁都没有说。堂堂一个读过大学的人，竟然是以这种方式结束了他的童子身，他是不好意思的。潘军经常跟他说如果他去找小姐，知道他是童子身，小姐还会包红包给他。赵路觉得好可惜：那个女人不仅没包红包给他，还收了他20块钱。

赵路对成熟的女人特别着迷。那被黑色裤子裹着的长长的笔直的大腿，那被勾勒得圆润饱满的臀部，那随音乐摆动的身姿，给了他莫大的诱惑。看着KTV房间里搂着跳舞的成双成对的男女，他就想：我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女人呢？

机会来了，这个女人是他在“带头狼”的群里认得的。

有一次跟群友聚完餐，在餐厅大堂里，他听到好几个人在喊“狼哥”。那个被喊作“狼哥”的人穿着一双刷得锃亮的皮鞋，笑容可掬的跟大家打着招呼。赵路感觉这个人就是混得好的人了。后来他就被“狼哥”拉进了他自己的群——情系汉丰。他进去后也成了群里的活跃分子，“带头狼”不管什么场合都把他叫上。

参加了几次聚会后，他就锁定了一个女人。那女人体态丰腴，浓浓的妆容透露出几分风情。一天晚上吃完宵夜后，他就用自行车驮着这个女人去桂花路的一个小宾馆开了房。后来，这个女人却莫名的消失了。他也没在意，按照潘军和带头狼的说法：“大家都是玩玩而已”。

小飞在群里发了公告：今晚圈圈生日，AA制聚会，地点：前山竹林餐馆。

赵路从工地回来，洗澡换了衣服赶到位于前山半山腰的竹林餐馆时，他们已经喝了一轮了。前山赵路来过很多次，这个竹林餐馆他也经过了好多次，但一直没进去消费过。他心目中，这么好的位置开的这么好的餐馆，只有有钱人才能消费得起。没想到他们今晚的聚会也安排在了这里。其实自从加入了这些QQ群以后，他已经去过很多以前认为是高不可攀的消费场所，也没花多少钱，一晚上下来，连吃饭带唱歌一起，每人才一百块钱左右。但却让他长了见识，也有了一些成就感：我也是能在这些地方消费的人了。

今天来参加聚会的人很多，坐满了一个大圆桌。作为主角的“圈圈”显得特别兴奋，他脸上被人涂满了生日蛋糕的奶油，坐在主位上频频与大家碰杯。赵路先敬了圈圈一杯酒，再勉强打了一个圈时，大家都吆喝着说要去KTV继续喝。

唱歌时，“青蛙”接到个电话，说要去接一个女孩子过来。那女孩穿着青衣黑裤，青春十足，风风火火的窜进房间，非常豪迈的说要跟每人喝三杯酒。听到这话，赵路心想这女人还了得？这么多人，每人三杯，一圈下来那不得喝一箱啤酒？

女孩跟他喝时，他就说：“没必要喝那么多，意思到了就行。”女孩却不领他的情，执意喝了三杯酒。才喝了几个人，女孩就忍不住了，跑到卫生间哇哇的吐起来，她吐完回来却和青蛙满屋子追着闹起来。

散场后，因为顺路，钊宝就骑着摩托车带着赵路和那女孩子。他先把赵路送回家了才驮着那个女孩子离开。

青蛙把这女孩拉进群的时候，他看到女孩叫“晓晓”。

好多年之后，他们都不玩QQ了，钊宝小孩都两个了，赵路才知道，那天晚上钊宝就把晓晓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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