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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将给迟了的情感付诸于一个幻影是多么可笑的事,可是她想再多看看那一张脸,不想要忘记,她突然讨厌不起这折磨人的幻觉。
「月儿,你瘦了。」周啸轩的身影来到了眼前,他伸出修长的手,脸色略显苍白。
记忆中的他,何时已变得如此憔悴?欧阳月心里一疼,微微一笑上去,温柔的抱住那道如此真实的幻影。
「啸轩,此生是我对不起你,来世我还嫁给你作妻子好不好?」欧阳月用她这一辈子最温柔的声音说。
「好,月儿,我们不离不弃。」周啸轩冷冷的说着,声音飘渺,他拉起欧阳月的手,往一边走去。
欧阳月复杂的看着走在身前牵着自己的男人,要是他还活着,被这样牵着多好,自己真是傻得无药可救,懂得珍惜二字如何时,想珍惜疼爱的宝物却已经破灭殞落。
「噗滋!」
利刃穿过肉体的声音在这一刻刺耳无比,她,再一次用这双手伤害了他。
那道幻影吃惊的看着欧阳月一剑刺穿自己的胸膛,接着化为一缕黑烟,悄然淡去。
待黑烟散尽,前方露出了森冷的白光,欧阳月不禁苦笑,若她继续跟着那朝思暮想的身影,此刻的自己就会被那一墙毒刃刺成蜂窝!
绕出山洞,等出了洞口后周遭再次恢復寧静,迷雾散去,露出远方连着天际的漫山遍野的花草。眼前出现一条小石子铺成的幽径,两边是高耸的山壁,欧阳月不假思索,抬脚往前迈进。
一路上安静的瘮人,前方遇上了第一个拐弯处,欧阳月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然而这一弯过去,她却被眼前的画面给惊住了。
一条小溪,一座桥,高耸的山壁阻隔了外界,恍若隔世,深色的树干,在高大的树木上,那灰绿色的草叶中开满了白中带点粉紫的小花,张狂中带着少许的柔媚,傲骨里透着几丝的闲静。这便是苦拣,被诅咒的不祥之花,年復一年,在四周人们希望燃起的那一瞬,它枯萎、它凋零。苦恋、痴心以及苦涩的回忆,是它所承载的意义。
这样的一道景緻却不是她被吸引的主因,而是那佇立在树下的一抹白影。
男子的面容刚毅中带着柔媚,书生的气息中透着一股邪气,肌肤苍白如雪,又似透明的要消失一样,那一双深邃的黑眸总是含着淡淡的哀愁,无奈的看着尘世中的纷纷扰扰。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似有若无的轻覆树干,仰望树上的花朵,任由风拂起他的青丝、撩拨他的衣袂,好像下一刻他就会随风而去,消逝无踪。
被这如诗如画般的景象震了好一阵的欧阳月略微敛下眼帘,在她看见这一幕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刺痛着她的心,让她心闷。
「看够了?」莫尘逸出声唤回某人的思绪,他回眸的那一笑,似笑非笑,那笑意不尽眼底,只让人心寒。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欧阳月挑了挑眉,走过小桥,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这几步之遥,却犹如一道鸿沟,横着的是千年的岁月,是一颗漠然的心,咫尺天涯,莫过于如此吧?莫尘逸勾唇一笑,抽出袖中折扇,用内力在树干上刻下深深一痕。
欧阳月顺着看去,惊觉树干上有着数千道痕跡,她不禁困惑,这人是有病呢虐待一棵树。
看见欧阳月撇嘴,像是瞭然她心中所想,莫尘逸立刻喊冤:「我可不是无故残害草木的人。」
「在我看来你是。」欧阳月那眼里的鄙视显露无遗。
莫尘逸苦笑一阵,随即收敛了表情,淡淡的说:「这一道道痕跡是我的思念。」
欧阳月一愣,没想过他会说出这种话,不由得打趣:「你也会有思念?」
莫尘逸轻声笑道:「自然是有……我每思念一次,就在树上刻下一笔,等那人来到此处,我要让她亲眼见证我有多么想她,告诉她这漫山的苦拣承载了我多少思念,告诉她每一夜的月下,我是如何的孤独。」
「嘖嘖,能得到一个嗜血的疯子如此思念,想必是个不可多得的佳人吧?究竟是谁这等有福气?」欧阳月冷笑。
莫尘逸但笑不语,略有深意的看了欧阳月一眼,道:「她是一道阳光,却徒留一场无止尽的雨给我,我和她相识多年,她也只赠予我一粒苦拣的果实。」
「呵呵,很苦的。」欧阳月笑,看来那女孩不怎么喜欢他嘛,苦拣的果实可苦了。不想再多纠缠无谓的话题,欧阳月冷下脸,直盯着莫尘逸,说:「我不是来叙旧,更不是来听你说故事,顏雪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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