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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笙眉毛皱成了个结：“母亲，我怎么觉得您是打算用您的错误来叫我再次屈服呢？”

这句话叫田慧珠的哭声一下子顿住了，擦眼泪的手也慢慢地放了下来：“墨笙，你误会了妈妈了，妈妈没有这个意思。”

顾墨笙眉头松开了些：“有没有那个意思您知道，我也清楚。我还可以明确地告诉您，我不会放弃嫮生，我已经屈从过您一次了，不会再屈从第二次，所以您不用说了，以后也不用再说。”

☆、

虽然顾墨笙今天是受了伤回来的，可是这些伤可以说没白受，因为在靶场林嫮生的态度看起来是不偏不倚，可是把他和陆凌桓的身份结合进去看，事实上林嫮生已经偏向了他。

有了这样一个进步，顾墨笙在田慧珠面前回护林嫮生的态度更加坚决，他绝不能让田慧珠以为他会为了她的喜怒哀乐去委屈林嫮生：“母亲，您也是大家闺秀出身，还是上海警备区司令的夫人，您的表现要符合您的身份。”

田慧珠听到顾墨笙说她表现有份，倒是真伤心了，所以又哭了出来：“墨笙，你为了那个林嫮生竟然说妈妈有份，难道在你心里她比妈妈还重要吗？”

顾墨笙走过来扶起田慧珠：“母亲，您和嫮生是不一样的。如果她愿意和我在一起，那她就是陪伴我下半生的人。所以你们对我同样重要。如果您一定要我选一个，那我会选您，谁让您是我母亲呢？如果我放弃了您，估计嫮生也不会敢和我在一起。”

田慧珠刚刚要破涕为笑，就叫顾墨笙下面一句话说得收了声。

顾墨笙说：“不过，我记得我和您说过，如果我再婚，对象只会是林嫮生，我不会让别人做我未来孩子的母亲，您最好记得。”

田慧珠叫顾墨笙这些话讲得心都凉了，所以叫顾墨笙送出门的时候手也在抖，可是已经哭不出来了。脚下发软地回到小佛堂。

金玲一看田慧珠的面色，连忙小心地把她扶进房：“小姐，您不是去看大少爷了吗？出什么事了。”

田慧珠摇了摇头，咬牙切齿地讲：“也不知道那个林嫮生给他吃了什么迷药，这样死心塌地。”可一想到顾墨笙的态度，气势又软了下来，抓着金玲的手哭，“生儿子有什么用呢？他心里只有那个林嫮生呀。”

依照金玲的想法，既然大少爷喜欢那个林小姐，夫人就该对林小姐好，把林小姐哄住了，大少爷高兴了，大家也都好了，何必为了点小事就和林小姐计较，，你又拿大少爷没办法。

只不过这样的话如果对田慧珠讲，大概只能起到火上浇油的作用，所以金玲也只好劝：“大少爷还是孝顺您的，平时您的事，大少爷哪件不放在心上。”

虽然金玲是自己心腹，可是田慧珠也不好把顾墨笙非林嫮生不娶的话告诉她，可以讲有苦说不出。想起顾墨笙的态度，田慧珠自己又哭了一回：那个林嫮生他是还没娶到手，真要叫他娶回家，她这个做婆婆的还能说她一句吗？

顾墨笙这里刚打发走了田慧珠，顾云飞就派了人来叫他。

今天靶场的事，顾云飞知道得比田慧珠早得多，顾云飞是一直知道自家儿子喜欢林嫮生那个小姑娘的，但是没想到他会为了林嫮生和人直接动手。

说起来林嫮生那个小姑娘只凭个人条件就叫顾云飞满意，不管是家世还是长相都挑不出缺点，难得的是脑子清楚，虽然还有点天真，那也是因为年纪小缺少阅历的缘故，凭她的聪明，历练下肯定能做得更好。

他干脆就帮着儿子把人抢回来，要订婚又怎么样？就是结婚了也不算什么。陆凌桓那个年轻人既然连保护喜欢的女人的能力也没有，那还有什么资格和顾墨笙抢？他要是识相拎得清，就应该主动退出。

顾墨笙经验再老道也想不到自己父亲的态度竟是这样的。自己母亲不喜欢林嫮生已经是明摆着了，尽管他摆明了态度，可是依照田慧珠的为人，就是碍着他的强硬不敢欺负林嫮生，可是要她对嫮生亲切关爱基本上不太可能。现在父亲摆明态度支持，那嫮生肯定是不会吃亏的。所以一开始真是有些惊喜的。

可是有石野村那个疯子在前，他这边态度太激进的话，很可能会引起嫮生的反感，从而前功尽弃，反使陆凌桓渔翁得利。

所以顾墨笙冷静下来：“父亲，我既然赶回上海，那自然是不想看着嫮生嫁给别人的，但是怎么做，我希望您让我自己安排。”

顾云飞敲了敲桌子，又问顾墨笙：“接下去你预备怎么办？”

顾墨笙笑笑：“自然是先解决石野村。”他掌握的石野村的所有资料，包括他现在在哪些商家手里采购了哪些用品的清单，顾云飞这里也有一份，听到顾墨笙这样讲就知道他准备动手，就讲：“说说你的计划。”

顾墨笙讲：“我们这边没有走漏石野村已经暴露的消息，而按照石野村补漏的举动，他也应该没有告诉东洋人知道。而东北那边张奉天已经叫关东军吃了个大亏，所以如果东洋人知道石野村一直在补漏的话会怎么看？”

从东洋人的角度来看，因为石野村在补漏，所以他是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的，那么石野村身份泄露为什么不和日租界的东洋领事馆说，反而不断地补漏？关东军那边的大败和石野村身份泄露有没有关系？有这样的疑问，别说石野村是中日混血，哪怕他是纯种的东洋人，以东洋人的狡诈狠毒也要怀疑他。

不过消息肯定是不能由他们这边递过去。如果是他们这边递消息过去，很可能会适得其反。递消息过去的一定要是普通商人，所以人选就在和石野村做生意的那些生意人中间。只有那些履历清白，祖上三代都和军政两界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无意间漏出来的消息才不会叫狡猾的东洋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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