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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众守卫应声,随即上前扭住薛凌云胳膊,几个人将他硬拖进祠堂。
薛凌云在薛其钢面前反抗不得,但却一直盯着薛其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沉声怒道:“父王如此刚愎自用,您会后悔的!”
薛其钢避开他那能杀人的目光,转头对守卫道:“把岑丹也给本王扔进去!”
守卫们立即去抓岑丹。岑丹更不敢反抗,主仆二人就这么被拖进了祠堂,随着大铁锁“咔哒”一声落下,将他们二人彻底关在里面。
薛其钢心力交瘁站在院中侧耳倾听:薛凌云被关进去后竟一声不吭,只剩岑丹跪地哭泣:“世子爷,怎么办啊!天牢如今是太子在管辖……”
薛凌云还是一声未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薛其钢在门口立了片刻,暗自叹息一声,朗声吩咐:“来人,随本王进宫!”
被锁在祠堂的薛凌云听到薛其钢的声音,方才还死灰似的眼睛一下有了活人气,他立即站起来扒着窗户对岑丹道:“岑丹,快想办法,我不能让父王独自涉险。”
岑丹听栾清平说明来意后,冒着屁股被打开花的风险带他进祠堂,向薛凌云说了叶长洲的遭遇。他正害怕薛其钢秋后算账,此刻听薛凌云这么一说连忙劝道:“世子爷,王爷之所以不让您去,就是怕您闯祸,您就听王爷一次吧!他一定会保殿下无恙的。”
虽然话是如此,但薛凌云还是担心不已,担心叶长洲被人暗害,更担心薛其钢受伤。
通知了薛凌云,栾清平片刻也没耽搁,单人单骑朝常慕远队伍的方向飞骑追去。
亥时,月色如墨,繁星隐匿,黑暗如同巨大的魔掌,将整个大地牢牢抓住。漆黑的夜色中,栾清平身骑黑马疾驰在坞原城北山道上,一人一骑如同闪电,划破寂静的夜空,向城北疾驰而去。
山路两边树荫黑如墨,阴影中似乎隐藏着莫大的危机,越来越近。栾清平嗅到了什么,加快速度一边飞驰一边警惕着四周的动向。
突然,他眼尖地发现前方道路被横断的树干挡住了。栾清平瞳孔急剧缩小,连忙勒紧缰绳,黑马“咴咴”嘶鸣,紧急刹住,四蹄在路上划出四道长痕,终于在距离树干一丈远处刹住了。四周一片死寂,黑暗中只听得到黑马的喘息和栾清平自己的心跳。
这是官道,怎会无缘无故出现树干阻挡道路?栾清平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机警地注意着四周,左手探入怀中,右手一抖缰绳,双腿狠夹马腹,一声“驾!”催促着黑马跃过树干。
黑马乃神驹,得主人令,奋起一跃,犹如一道黑色闪电划过夜空,“嗖”一声便飞跃过树干。
刺客没想到这马居然能跃过那么高的树干,见栾清平要逃,当即如蝗虫般的羽箭朝他射去。栾清平只觉后背一阵劲风袭来,他当即身子前倾,黑马落地的瞬间,只听“嗖嗖嗖”几支利箭贴着自己后脊背飞驰而去。
落地瞬间,栾清平只左右一瞥,只见道路两旁数双泛着冷光的眼睛,如同暗夜中的饿狼,正盯着自己。
栾清平不恋战,黑马落地的瞬间,便策马犹如一道闪电般射了出去。耳边听得风声“呼呼”直响,不知道有多少人骑马追来。
黑暗中,箭矢如雨点般朝他后背射来,带着冷冽的风声。栾清平挥舞长剑格挡,身形矫健如龙,躲过一箭又一箭。那箭矢冷冽如冰,在他的剑下却如同霜雪遇到炽热的夏日,消融在空气中。
趁身后刺客羽箭稍息,他趁机将手中暗器如连珠炮般往后发射,黑暗中只听得几声闷哼,随即便是人仰马翻的嘶吼哀鸣。
栾清平身手虽不是顶尖,但在御卫军中算佼佼者,又有神驹襄助,一旦突破障碍,这些见不得光的杀手根本追不上他。
疾风呼啸,马蹄如雷。栾清平继续疾驰向北。而那些黑衣蒙面人,如鬼魅般消失在黑暗中。他们的攻击没能阻止栾清平前进的步伐,便发信号让前方的杀手继续阻拦。
身后仍有黑衣人的冷箭追袭,但栾清平心中无畏惧,如山岳般坚定不移。今夜无论遭遇多少杀手的追击埋伏,他都要追上常慕远。
此时,刘忠奇带着两个从庆安国回来的侍卫,三人到达天牢外的一个暗巷。
他“吱吱”吹了几声口哨,黑暗中便转出一个人来。那人黑布蒙脸,拉下脸上的黑布,抱拳冲刘忠奇道:“刘统领。”
刘忠奇拍拍他肩膀:“王庆,好兄弟。那事全靠你了。”
王庆对刘忠奇十分尊敬:“刘统领客气,兄弟的命都是您救的,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接着,王庆凑到刘忠奇面前低声道,“今日牢里新换了些狱卒,似乎都是练家子。此时新旧狱卒彼此还不熟悉,我带你们趁机混进去。”说着拿出身后包袱对三人道,“你们快换上衣裳,我带你们进去。”
叶长洲枯坐牢笼,左耳痛得麻木,倒觉不出疼痛;唯有左眼尖锐地刺痛,眼泪不由自主地淌,擦了又流。叶长洲干脆不理会它,任由它淌,竖起仅剩的右耳,细细听着天牢中的动静。
叶长洲是天潢贵胄,被关在远离其他囚犯的地方,但依旧能听到那些囚犯悉悉索索在干草上翻身、打呼噜的说梦话,吵得人无法静心。
七月伏天,这天牢密不透风,更是热得难受,犹如在笼中熏蒸。天牢中囚犯没法洗浴,吃喝拉撒都在这方寸之地,味道可想而知。叶长洲初来不适应,鼻子被恶臭熏得久了,倒也习惯了,只是肚子饿得难受。
他就早晨在暖阁用了些早点,已经整整一天水米未进。那牢门前倒是有一碗跟泔水似的馊饭,但叶长洲宁肯饿死也不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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