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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为虎作伥皮特（第1页）

雾中的笛声，细若游丝，轻若炊烟，缓缓升起，又渐渐消散。它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哀愁，像失落的灵魂，在无边的黑暗中徘徊，寻找着归途。法拉利跟着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笛声，如同来到了梦境与现实的边缘，分不清是幻是真。

…………

“皮特！发什么呆呢，你这个样子也想学艾丽丝当游吟诗人么！”老板的斥责让皮特回过了神。

皮特此刻正站在梯子上漫不经心的擦拭着二层的玻璃，他没有什么力气，也不识字，但老板还是发现了他可以利用的地方，就是那过人的身高。他本以为只有他腿那么高的老板不会发现自己偷偷欣赏酒店对面游吟诗人艾丽丝的弹唱，但很明显自己想多了，只得专心致志地擦起玻璃来。

皮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很多和他一样有特殊能力的孩子都被送给河神了，而他只要不触碰乐器，就和普通的小孩没什么区别，所以能够成功长大。可是他也觉得自己是不幸的，音乐就是他的第二生命，不能触碰音乐，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具空壳，一具行尸走肉，失去了生命的意义。

“你能下来一下嘛？”甜美清澈的声音在梯子下面响起，皮特当然辨识出了那是艾丽丝的声音，但他可不觉得艾丽丝是在和自己说话。“那个高个子男孩，你能听见我说话么？”皮特诧异地回过头，左右看看，然后指了指自己。艾丽丝笑了笑：“对，就是你，你能下来和我聊聊么？”

这时候老板出来了，“艾丽丝小姐，我知道你很受欢迎，可是我们明天要做店庆活动，你这样子打扰我员工工作可是让人很困扰的。”艾丽丝把一小袋金币塞到老板手里，“真是不好意思，去雇个临时工吧，我找这个孩子有点事。”“嘿嘿，嘿嘿，您还真是客气，那皮特就借给您了，您随意指派。”老板上次这么开心还是他老丈人去世，“皮特，你聋了么，赶紧下来跟艾丽丝小姐走，看她有什么需要。”

艾丽丝微微欠身施了一礼，然后领着皮特出了诺斯玛尔。一路上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把皮特搞的一头雾水。直至出城来到一片树林，艾丽丝才转回身说道：“你叫皮特是吧？你懂音乐？”皮特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会……”艾丽丝微笑着在玛丽蕾特上拨了几下，“你能跟着哼出来么？”皮特很容易做到了。艾丽丝又加快手速弹了一整支小曲，皮特还是很轻易地跟着哼了下来。

“我那时候看你在梯子上打节拍，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果然在音乐上很有天赋呢！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学习？”皮特面对艾丽丝的邀约显得十分慌乱，

“不，不，不行……”

“你不喜欢音乐？”

“不是……我一演奏音乐，就会有怪事发生。”

“哦？”艾丽丝来了兴趣，从背包里抽出一支笛子递给皮特，“能让我见识一下么？”皮特连连摆手不敢接，“不行，会伤到你的。”艾丽丝笑了，“我一个弱女子能作为游吟诗人行走于这大陆，必然有我自己的方法，放心吧，你尽管一试。”皮特下了很大决心，终于接过笛子吹了起来。才几个音符，地上的石子抖动了起来，继而向艾丽丝射了出去，皮特吓得停了下来，艾丽丝却和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保持着微笑，石子离她秀丽的脸庞一米远的地方碎成了齑粉。

“我说没事的吧？你继续。”皮特这下放下心来，刚开始还吹的十分生疏，但随着乐曲的演奏，笛子仿佛成了他的第五肢一般熟悉，越吹越酣畅淋漓，皮特闭上眼睛，彻底沉浸在音乐的世界，直至一曲终了。等他睁开眼睛再看，树林已经成了一片草场，唯有艾丽丝一动不动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你果然很有天赋，跟着我学习吧，我会传授你音乐，也会教你控制自己的能力。”

两年后

皮特此时已笛艺大成，这天和艾丽丝告假，“老师，我想回诺斯玛尔看看……”

艾丽丝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拒绝，只是淡淡地反问了一句：“你很想念家乡么？”皮特点点头，他从小并未受到异能者那种不公的待遇，而且家乡还有那个她……

“好吧……这就是命运吧……”艾丽丝点了头，皮特出门的时候，就听着艾丽丝在背后说道：“回去以后……尽量不要帮助任何人……如果有舍不得的人，就带她离开。”皮特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当他看见诺斯玛尔熟悉的城垣时，归乡之喜油然而生，“大家还好么？老板，洛克沙大叔，还有……”走在熟悉街道上，荒凉的情景让他十分陌生。原本热闹的集市人迹罕至，往来采购矿产的商人和粗犷吵闹的矿工都不见了踪迹，“究竟发生了什么……”

皮特快步来到一处二层小楼外，小楼依然很精致，但处处透着凄凉，这时候门里传来一个声音，“奥芙瑞德，你把这个金镯子也找地方卖了去吧。”“卡门小姐，这个光景谁还买这玩意。”“盛世藏珠宝，乱世藏黄金，说不定呢，你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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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开，一个使女装扮的人嘟嘟囔囔地走了出来，看见皮特站在门口，没好气道：“请快点离开吧，不止这户人家，整个诺斯玛尔都不会有人有心情听曲的。”皮特结巴道：“那，那个我找卡门小姐。”使女奇怪地上下打量了打量皮特，想想还得卖镯子去，就没再多问，只是回头喊了一句：“卡门小姐，有个游吟诗人找你。”说完自顾自的走了。

“这个懒妮子。”卡门抱怨着从门里出来，看着皮特一愣，“你是……”皮特看着卡门，这位小姐与两年前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原本白皙的皮肤变成了古铜色，眼睛依然大而美丽，却没有了富家千金那种不谙世事的清澈。丰满的嘴唇在讨价还价中变得削薄，头发杂乱的在脑后挽了个发髻。

“你是皮特？”小姐还是从那过人的身高上认出了他。皮特却表现的更加窘迫，“是我，卡门小姐……”“快进来坐。”卡门热情地把皮特招呼进门，“那年你和艾丽丝小姐走了以后，我爸爸还好一阵子难过，再也没人帮他给二层刷漆了。他今天去哈穆林收租子去了，希望这次能收回一些米来，我们也能招待你吃顿饭。”

皮特终于找到了话头：“卡门小姐，诺斯玛尔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我走之后发生了什么？”卡门叹了一口气，拉了把椅子坐在皮特对面：“哎，一言难尽。你走之后没几个月，诺斯玛尔突然爆发了鼠患。最开始是矿山那边，后面很快扩散到整个诺斯玛尔地区。市长大人组织了扑杀，投药，非但没有效果，鼠患还愈演愈烈，把周围几个粮仓的粮食全祸害了。诺斯玛尔还好，老鼠晚上才会出来活动，周围几个村子大白天就有老鼠偷咬东西，甚至小孩都被咬伤好多……后来市长大人说要去赫顿玛尔求援，一去不复返，诺斯玛尔斗米斗金还供不应求。我家在周围几个村子的地也都被啃的颗粒无收，父亲听说哈穆林因为青河、沙河环绕，鼠患没有那么严重，所以一大早就坐车过去碰碰运气……”

正在这时就听着门外马车声响，皮特和卡门全都迎了出来，车上下来的正是卡门的父亲卡农，看他那一脸落寞的样子就知道毫无收获。“爸爸，哈穆林那边也没有粮食么？”卡农苦笑一下，“那帮天杀的学会了泅水，别说粮食，我的马都差点被饥民吃了。”

说着话下了车，这才注意到女儿身边的瘦高男人，“你是……皮特？”皮特点了点头，卡农热情地把他又让进屋里，“你看你这次回乡我们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喝点水吧。”说着肚子里咕的响了一声。他这一响卡门的肚子也受不了了，也咕地响了起来，父女俩一来一往的响成了首曲子，皮特强忍着没跟着打拍子。

“那个……我带了一些干粮，你们先垫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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