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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蓉见得眼前男子,心中又惊又喜。喜的是,他如何又来了。惊的是,为何看到他,自己却是隐隐觉着高兴呢?
赵佶变戏法般地从袖中掏出一块锦帕,递于丘蓉,说道:“这可是最好的苏绣,你看喜欢不?”
丘蓉心如鹿撞,脸红了大半,心中想要拒绝他,可话在嘴里却偏偏说不出来。
赵佶却喜欢看丘蓉的害羞模样,心中的锦帕并不曾收回去,越递了过来,只到了她的眼前。
“不,不要,先前那个香囊,姐姐们说值个十多两银子。我都不好说,只好说是在地上捡的。你如何又来为难我。”
“无妨,锦帕可帖身藏着,又不象香囊让人闻出味来。便是知道也不用搪塞,便说是我送的好了。”赵佶笑着说道。
丘蓉再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心中略略欢喜,便收起了锦帕。赵佶握着锦帕的手却不曾放,一把抓住了佳人的纤纤小手。
丘蓉被赵佶抓住了小手,又羞又急。赵佶凑过头去,在她耳边说道:“正月十五,我请你去看京城的花灯如何?”
丘蓉挣脱开去,嗔道:“不去。”说完便转过身跑了出去。
“我便在秀源街街口等你,不见不散。”赵佶冲着她的背景喊道。
临出门的丘蓉娇躯一震,很显然,她听到了赵佶的话。
“恭喜财”、“步步高升”这吉利话向来都是一样,从古代说到现代,江耘这个宋世新人如今也是有模有样,端起架子来也隐隐有了名士的风流。大年初一的一大早,江耘随与杨明镜两人早早在来到朝中,站在皇城内的集英殿外,参加了大宋皇帝的团拜会。站在殿外,离的位置较远,远远的看不清赵佶的面容,想必心情应该不错吧。新政的第一年开科取了士,又清理了一帮不听话的老臣,而且近年的国库还算充盈,边事又比较平静,据说他的皇后最近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例行的仪式过后,便散了朝。两人出了御街,便会合了众人前去大相国寺上香。在京城,逢年过节去大相国寺进香,一直是民间的习俗,集祈福与游玩于节日,向来是民间大众最好的娱乐方式。
大相国寺位于京城的中心略偏西之处,乃是闻名全国的佛教古刹。相传是战国时期魏国信陵君的故宅。经过本朝屡次增修,成为如今这个巨大的寺院,占地约3oo余亩,里面的建筑辉煌瑰丽,有“金碧辉映,云霞失容”之称。因为相国寺的主持历来是由皇帝赐封,所以相国寺又有“皇家寺院”的称号。
江耘一行人数众多,除了他的六位兄弟之外还有不少女眷,齐玉沅,李师师还有丘蓉姐弟,连小信子也被江耘叫来。所有的男子都穿着新做的衣服,除了江耘穿的是他母亲所缝,其余六人所穿之行都是齐玉沅所缝制,看上去都比较合身。尤其是6伯勤,一身灰白长袍衬托着他挺拨的身材,看上去玉树临风。
林镇齐望着6伯勤调笑道:“为何同是齐姑娘亲手所做,6掌柜的衣服看上去却要比我等漂亮不少。”
此言一出,齐玉沅霎时羞红了脸。江耘听得一愣,看来自己最近太忙,兄弟间的关心要少了,看这样子,这6伯勤与齐玉沅两位慧贤雅叙的当家人感情进展较快,连温暖牌都已经穿在身上了。不过说起这温暖牌,江耘倒是也收到了一件。当江福将李师师亲手缝制的长袍交给江耘时,江耘颇感意外,因为一直以来,李师师给他的感觉都有点野蛮女友的味道,想不到她也会女红针线。但等到他欣欣然的穿在身上,却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衣服的左袖居然比右袖短了一大截。
今天早上,江耘思来想去,还是穿上了母亲的温暖牌,小一点总比左右不对称的好。说到这衣服,此刻的江耘马上便感受到了离他身边不远处的李师师射向他的凌历目光。
江耘装做不知,拉过小信子笑着说道:“小信子,今天约了你的翠花没有?”
小信子被江耘一问,不好意思的说到:“啊呀,今天是陪老爷们出来上香,自然是没约她。”
“呵呵,也对。今天这里人这么多,可是一大片森林啊,暂且忘了那棵树吧。”江耘望着来来往往的游人开起了玩笑。到了赵佶这一代,前朝的理教经过十数年展,已经开始禁锢这个时代的人性,男女之防渐严,民间的女子更是轻易不得抛头露面,象李清照这样敢于装扮出门的更是少之又少。但显然,逢年过节的时候则不同,举家而出的情况并不少。就象今天,便是难得出门大好日子,来此众多男女老少已将大相国寺挤得熙熙攘攘。
“我若坐在他这个位置,今天定然赚他个百八十两银子。”贺老哥指着寺内一处看相测字的摊子说笑道。
“贺大哥便替我算上一算如何?”师师笑呤呤地说道。
“医者不自医,卦者也一样,哈哈。”王烨替贺暄回答道。
说话之间,众人已经来到大相国寺的主禅院,三位姑娘顺着人流前去进香,江耘等人则站在院前闲聊。
江耘的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却是熟人,原来是单一飞,与他一起的还有另一位男子,二十来岁的样子,脸色白皙,身材秀长。
“哈,原来是单大哥,好久不见,如何不来小弟处玩玩?”
“自从回来之后一直不曾得了空闲,年底事忙啊。喔,对了,我给你介绍,这位乃是我的好友高俅。”
江耘听了,心中暗暗吃惊,这人便是历史上的高俅?那个曾做过苏轼的书僮,后来成为会赵佶的心腹的高俅?
“高俅见过江学士。”想必高俅知道江耘的来头,所以态度相当恭敬。
“不敢当。”江耘还吃不准高俅的身份,小心翼翼地说道。
单一飞接着一一介绍高俅与众人见礼,寒暄之下,得知单一飞因为上次的河南之行,功劳不小,已升了一级,成为步兵司中的一个指挥使。
“高兄弟和我一样,以前都是端王府的人,现在是皇宫的守卫禁军,负责西边威德门这一块。”单一飞介绍道。
江耘默然,看来这此高俅正是彼高俅,虽然是端王府的人,但从时间上看应该尚未得势。想起上次赵佶偷跑出宫时说过那个皇宫西边的小门禁卫已经换上了心腹之人,按此推断,想必便是这位高大人。
“还好,事情还未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江耘心中暗道。话说起来,江耘在这里也碰到了不少历史的奸恶之人,比如童贯,又比如眼前这位高俅,但很明显,他们都还不曾挥他们那极强的破坏力。江耘时常在想,所谓忠奸,又所谓君臣,是不是都是时势所造?又或者说,历史上的君臣搭配会不会是一种极为复杂的政治化学反应。一个好皇帝加上好臣子会创造千古盛世,而一个好皇帝加一干平庸的臣子或者一个平庸的皇帝加上一干优秀的臣子则会是一个守成之治。而有些臣子根本就是全能型的,不能以忠奸一言以定之,上有所好而下有所媚,你来我往之下,徒然衍生出全然不同的政治搭配来。如果他们遇到的是一个全新的赵佶,那么他们还会是原来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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