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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众人大可不必担心这袁承天命丧枪底——因为这傅传书在未得到那传国宝藏的秘密,不会教他一时就死。袁承天身在半空旋转,眼见向着那堵大石墙撞去,如果不能及时应变,那么非头脑碎裂而死不可。这时纵然有人出也是救他不下,只有他本人随机应变,别人是丝毫帮不了他的。
眼见袁承天身子飞旋,仿佛便要撞到那堵石墙。众人不由得惊呼出声,更有甚者掩面不忍直视。多福安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说到袁承天身死他未必高兴,不知为何他内心反而泛起厌恶之感——对这傅传书的轻视——在他看来这傅传书非但不念同门之谊,而且出手凶残,只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枉顾别人的性命,终究让人轻视其为人。傅传书才不理会他们——尤其多福安,心想:我虽暂时寄人篱下,但是将来我得有天下,你们一个个还不伏首称臣,那时看你们还敢妄自尊大不成?
就在众人惊呼声中,袁承天斗然间身子一个“云中翻”,身子便自改了方向,先前是头脑撞向石墙,而今变做双脚向石墙而去。他百忙中深吸口气,双脚撑出,正抵在石墙之上,由体内生出护体内功,所以身体并未受创,轻灵灵落在地上,所受伤口心不再流出,因为他在半空中转身之际便已出手点其创口周遭之穴道,所以血流便止。待到落地又从怀中取出刀圭药敷上,这刀圭药是昆仑派所独有,最为灵验,一经敷上便既结痂,最为有效。
傅传书见他不死,冷笑道:“袁师弟,你真命大。”袁承天心道:我乃天煞孤星,命格虽也凶险,虽有时祸及周遭之人,所以不可以和清心在一起!你要我死,一时半刻未必便能做到。傅传书见他不答,手中长枪一抖,枪尖犹在滴血,冷笑道:“袁师弟你真是不识时务,非要领导袁门与朝廷为敌,难道就不怕有一日身入囚笼,万刀身磔而死,重蹈当年袁督师之后尘?”袁承天苦笑道:“天下人皆在囚笼中,不得自由,岂单是我一人?如果我不领导袁门,他们群龙无首,依旧一盘散沙,光复天下的千秋大业岂不复之流水?”傅传书道:“袁师弟你这番话未免有些不尽不实,以你袁门之能,岂能成功?再者你一人对抗一国焉能事成?”袁承天道:“我也知道世途??,有些事未必成功,——可说如果要我放弃,又是不能,因为天下人皆在囚笼,而不自知,我要唤醒他们努力去争,既使不成功也成仁,所谓杀身成仁,舍身取义,正在我辈!你看天下那样孤独伶仃,无依无靠的可怜人,只有北风呼呼尘世中苦苦求活,我们还有不努力的理由?”
傅传书不以为是,冷笑连连道:“天下不公的事尽多,你管得过来了,还枉想反清复明,真是不可理喻。”这时多福安勒马而前,正好听到袁承天适才那一番,可说是大逆不道,分明反叛天下的意思,不由震怒,心想:这天下乃是我爱新觉罗氏先祖打下来的天下,岂能由你们分享?怎么?还想恢复明室江山,只怕是痴心妄想。他见袁承天虽受重创,然而神情炯炯,不见委靡不振的样子,心中也自暗暗惊叹他内功心法了得,但是敬佩归敬佩,擒拿反叛却又是另一会事,他驱马而前,手中马鞭一指,说道:“袁承天你胆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可知这是京畿之地,不是穷乡僻壤,任由你胡来,识趣的话束手就擒,我在阿玛面前为你求情,或许可以网开一面,既往不咎,否则你将身入万劫不复之地步?”袁承天道:“人生世间何惧生死?有人视死如生,有人出卖家国,恶名留于后世,为世人所不齿。所谓‘自古人生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多福安抚掌道:“好一个自古人生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可比有些人强多了。”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傅传书,其意不言而喻,自是心中瞧他不起:身为汉人,却不效力自己的邦国,甘心出卖同胞,换取花翎顶戴,这样的人从来就被别人瞧之不起,在皇帝眼中更是不堪,于大节有亏的人虽生前荣华富贵,死后难免留污名于世!
安引疾身为王府侍卫,护主周全乃是职责,所以便时时刻刻在多福安身边,以防有人暴起攻击。多福安又道:“袁少侠,今日你不认罪服输,只怕难以善罢干休。”袁承天道:“死则死矣,何惧之有?”多福安回头看了众清兵,喝道:“弓箭手……”身后众清兵齐应一声,弓箭在弦,只要这王府四阿哥一声令下,那么便是万箭齐发,誓将袁承天射成刺猬。
忽然长空之中一袭白绫凌空而来,中有女子,面色萧萧,殊无欢颜,中有悲苦,似乎洞悉世间生死一道,是以含悲有愤,心头似有放不下的万千执念,也许所爱之人皆成往事,有时虽在眼前而不得,时时执念于心,终究挥之不去。只听空中嘹亮歌声,却是: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当入生门。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美,悲歌郎太空。唯愿天道成,不欲人道穷。……束诵妖魔精,斩或六鬼锋。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众人闻声,耳中如灌醒人仙乐,不觉心中气息顺畅。袁承天心中一惊,因为这声音如此熟悉。众人眼前一花,只见漫天散落下晶如白雪的白莲花,一阵阵清香透入人心脾,不由得心生涟漪,仿佛见那九天玄女降临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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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清灵灵的声音传入袁承天耳中,“袁大哥,萧萧助你脱困离厄,不再受歹人侵犯!”她的说话竟然将多福安他们一众全看作下尘,全然未放在心上。多福安听她如此说话气得无以复加,似乎便要发作,可是当他看清这女子之面貌,愤慨之气全消——因为在众人之面前是位白衣轻衫,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子——但见她明眸之皓齿,姣好之容颜,芙蓉面有悲含怨,更加让人觉得楚楚可怜,更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让众人无法生气。
袁承天惊异道:“萧萧……”忽觉众人面前如此称呼,似乎不对,又改叫道:“郑姑娘……”这女子非是旁人,却便是白莲宗的郑萧萧——郑姑娘。不知为何她看袁承天有怨含悲,透着戚戚惨惨的样子。郑萧萧径自来到他面前,欲说还哭。袁承天以为有人欺负她,便安慰她。郑萧萧却道不是的,只有她内心知道这是思念所至,可是又不能说出口,只有自己咽下。
袁承天见她如此模样,心中也是悲伤不已,忽觉人生不过大梦一场,只要生时在世无所遗憾也就是了。可是有人心中执念偏偏放不下,心中有苦,眼中有泪,思念有他,这也是情之所钟,端在我辈。自邙山武林盟主大会一别——因了那次郑萧萧在武林盟主大会欲与天下英雄试比高,不意被终南剑派掌门人白一平一剑洞穿小腹,幸好有师父白莲宗援手。她们师徒二人去寻隐居左近的药王孙思尘——此人乃药王孙思邈之后人,医术自不待言。只是性情有些古怪,似乎不通时务,不近人情;可是白莲花见千求万恳不成,一怒之下,一掌拍碎他山门,这下这位药王非但没了脾气,反而恭恭敬敬为郑萧萧医治伤势。白莲花当时心中暗笑:这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自讨无趣。后来白莲花见郑萧萧伤好,便回转白莲宗,让她接任掌门一职,她隐退而出,不再过问江湖中事,只说去拜访昔年一位故人便飘然而去,不知所踪,——其实她去了北疆苦寒之地伊犁城,又转自去了昆仑派见了赵相承——本成想见到了赵大哥可以一诉衷肠,不料后来种种不因人的意志而改变,被孩儿了傅传书逼迫而亡,可说是为人间惨事,这一切皆因傅传书野心之重,心有非分之想,是以骨肉分离;可是这傅传书心中并不后悔,觉得是人便要死,何必纠结于早晚,只要世上我活得好好的也就是了,至于别人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可说他冷血如此,不是今时今地,而是向来如此。
多福安见这郑萧萧和袁承天说话神情似乎熟稔,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股无名火,大声斥道:“生死当口,这可不是你们卿卿我我的地方。”郑萧萧本来还要与袁大哥诉说这离别衷肠,不料被这四阿哥多福安一语惊破,气得一顿足,气道:“我们自说话,要你多嘴!”多福安道:“他是袁门少主——朝廷缉拿忤逆乱党,你与他勾搭,便是同犯,识趣的话走开,莫妨碍公务,否则一同缉拿,投入天牢!”他说话的语气明显透着气愤,先前还没有,只因这郑萧萧一经出现,而且旁若无人,能不让人气恼?
郑萧萧此时已为白莲宗宗主,一教之掌门,他见多福安张牙舞爪的样子,心想:你又何必狐假虎威,别人惧你是王府四阿哥,我可不怕。她看了多福安一眼,冷冷道:“我偏偏要与袁大哥在起,——非但在一起,而且还要联手并肩共御强敌。”她口中的强敌自然是说是这清兵。这时傅传书转身走来,将手中长枪一抖,怒喝道:“死丫头走开,不知天高地厚!”郑萧萧却道:“我先前听人说有,江湖有个认贼作父的人,一惯善使鬼域伎俩,专害人命,而且同门相残,做下不齿的事,傅掌门你说这样的人可恶不可恶?”她这一番言辞不言而喻自是暗指这傅传书背信弃义,违背昆仑派宗旨,投顺清廷,与朝廷为伍,而且还诛杀江湖上反清复明的义士,这样的行为很为不堪,为江湖正派人士所瞧不起。可是他本却觉得无所谓,因为在他傅传书眼中这些反清复明的人士只不过是乌合之众,难成气候,虽一时扰乱天下,但终不久长,势必灭亡——因为他们虽抱负极大,然而都各自为政,内心之中谁也不服他,仿佛一盘散沙,没有凝聚力,所以才被朝廷各个击破,终是得不了天下。
傅传书听她所说之话,暗指自己是个不仁不义的小人,心中难免气恼,心想:死丫头,你逞口舌之能,且由得你;待会有你好看。他回头看了一下四阿哥多福安,只见他示意傅传书出手教训教训这个多事的死丫头,只因他碍于自己身份,不便出头,由他似乎更为合适。傅传书得到四阿哥首肯,不再迟疑,一抖手中长枪便向袁承天而刺——他之所以如此行为,乃是声东击西,意在扰人神思,好一招制敌,所谓出其不意。袁承天又怎知这傅传书心中所想,所以见枪来,右手探出,誓要拿他枪棒。孰料傅传书枪到中途,忽地猛可间枪头掉转方向,刺向这郑萧萧姑娘。这下突起之变,是在场众人谁也未想到的变化。郑萧萧虽不言语,早已看穿这傅传书心中有鬼,因为适才见他神情不对,眼睛转动之间,透着不怀好意,便知他要行不轨,果然如其所料,所以见枪来,便跃身而过——因为她们白莲宗以轻功见长,所以身法之轻灵,可说于仓卒之间宛转自如,并不张皇失措,可说是曼妙之极,在场众人都禁不住心中暗暗喝彩。傅传书一招走空,因为他这一枪奋起平生所能,所以力随枪走,枪随力转,是以身子把持不住,向前冲去。好在他于下盘武功扎实,所以仓忙之间气沉丹田,这才不至跌倒出丑,饶是如此,也是涨红了脸,一脸的难为情,心中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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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萧萧身子宛转如意,身子落地,并不罢休,右手一抖一记白绫凌空飞至,接着一圈一绕竟而将傅传书整个人裹挟。郑萧萧见一招得手,便用力回收。这傅传书似乎力有不逮,便随着白绫向着郑萧萧转去。郑萧萧见他来,心想:今日要他知难而退,适才他伤了袁大哥,现在我却要拾掇他,这真是天道好还啊!她伸手指便要点他穴道,不料刚伸出的手指忽然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并不生痛,仿佛蚊子叮了一下,心下也不以为意,可是待她手指触及傅传书身体时,便在这短短刹那间身子便不受控制,手指竟然僵在当地,不可以前进半分,心中惊骇,便知道适才那不是蚊虫叮咬,是这傅传书所使的歹毒暗器所伤,只是自己并未见他出手,真是奇哉怪也?她目光不意识地看了一下傅传书。只见他脸上显出诡异的笑容,右手抬了一下,只见右手中指上有戒指——透着光芒,中有小刺,细如针芒,却闪着骇人的蓝汪汪的光芒——可见是巨毒。她的心不由沉了下去,此时头一晕,便意识全失,向后倒去。眼见她倒在尘埃,便是性命不保了。傅传书阴恻恻笑道:“倒也!倒也!”便要近水楼台先得月,伸手去揽郑萧萧纤纤细腰。这时郑萧萧记然意识模糊,见他要亵渎自己,自气得便要咬舌自尽,怎耐此时自己已完全不受控制,似乎只有任人摆布。
袁承天岂能让大师兄得逞,见时机稍纵即逝,跃身近前已是不能,只有奋起所能,中,食二指并拢点出正是那“乾坤一指”中的一式“天地倒悬”顾名思义这指力之之威力自然不同凡响。一道摄人心魄的劲风直向傅传书眉际丝竹空穴,如果一击而中,那么傅传书轻者双目失明,重者头脑失智,形同废人,行为颠狂不受控制。傅传书自然知道其中厉害,所以只有弃身自保。袁承天得已跃身而进,将郑萧萧扶持不倒,然后右手掌抵她后背命门穴,以内功心法气息运转,让她神智清明,再以内力逼迫她所中之毒迫出体外——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办起来却难,因为此时群敌环伺,他不可以静下心神来,全力以赴为郑姑娘疗伤这是其一,其二如果他稍有不慎,大有气息逆转,走火入魔,那时经脉俱废,便全废人也不如,只要别人一根小手指便可取其性命,所以其中要害最为厉害,袁承天只一心两用,一边为郑姑娘驱除体内所中之毒,一边用眼角余光看视在场众人的异动,以备不测之举,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郑萧萧怎么也未想到自己本意救袁大哥,不料反受其害,中了奸人的毒计,却要袁大哥施以援手,心中当真愧疚,颇有些自责,无缘无故连累了他——本来他还有机会脱此囚笼,可是自己这样一来,无助于他,反而让他有些顾此失彼,可说自己此举得不偿失。
傅传书见袁师弟频得美人顾,心头火起,心想:他何德何能,先得碧儿欢心,又得清心格恪心仪,而今再得这郑萧萧心心念念,真是岂有此理?自己难道便不如他?当时爹爹赵相承还欲将昆仑掌门之位传于这位小师弟,可说岂有此理之事,论武功人品,入门先后怎么也轮不到袁师弟接任掌门——他们心底里都瞧不起自己,以为不堪大用,可是他心中着实不服,偏偏要接任掌门,让他们计谋不能得逞。
傅传书手中长枪一抖,枪头犹自血红,是适才刺中袁承天时所沾上的鲜血,现在犹未。袁承天见大师兄再要动手,可说是趁人之危,因为此时他为救治郑箫萧,已耗体内气息,所以力有未逮,再与交手,似乎胜算无多。多福安此时却不说话,其意是赞许傅传书拿下袁承天,他并不出手,意在他们龙争虎斗,无论谁胜谁败,对自己没有妨碍,自己只管坐山观虎斗。
郑萧萧见情形不对,如果这样下来,性命必定操于人手,自己怎样助袁大哥脱此困境呢?她闪目间,只见众人的眼神全关注于这袁承天和傅传书身子,倒是多福安倒颇有些意态洋洋,心中算计着别人。她不由一个好主意涌上心头。
傅传书长枪再出,如风而至。袁承天此时双手空空,因为适才为郑萧萧疗伤,以至手无寸铁,只有以掌相迎。因为他为郑萧萧疗伤,消耗内力,神情便有所恍惚,不意被傅传书一枪刺穿手掌,这也是袁承天以身犯险大意所至。一股巨痛传遍周身,袁承天额头的冷汗不禁落下。在场众人任谁也未料到傅传书可以一枪刺穿他手掌,便是傅传书也未想到这位小师弟怎么如此武功不济——只是他完全忘却了袁承天这一番猛如虎的争斗,也大耗自身功力,换做旁人早己不堪了,幸好他有当初林正眠师祖所授于的无上昆仑内功,所以才不至于溃败,虽力有不逮,然而并不败迹。
众人见傅传书一枪刺穿袁承天的手掌,都是出乎意料,惊呼声中,但见白绫一闪,眼前发花,接着多福安已被郑萧箫挟持在手,左手二指他的身后命门穴只要一动,这多福安便命丧当场,右手犹自持有一把匕首押在他的脖颈,只要他敢稍动,那么匕首前送,多福安首级落地。这下出乎众人意料,这也是郑萧萧睿智之处,她适才见众人全神贯注于那傅传书和袁承天二人身上,所以趁机用白绫缠住这位四阿哥,将他凌空取来,作为要挟,要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否则这位四阿哥性命不保。众人自是面面向觑,都不敢轻易出手,怕激怒于这郑姑娘。傅传书枪穿袁师弟左手掌,也是神情为之一怔,接着便要前行,一枪再刺穿他小腹,让他当场毙命,那么自己便大功一件——从一己之力而将袁门少主刺杀,从此袁门群龙无首,自此便难有作用,自此而后土崩瓦解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也无暇顾及四阿哥多福安被那郑萧萧所挟制,只想着自己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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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承天见势不成,右手中、食二指点出,一股劲风直袭傅传书的右手腕处养老穴。傅传书没想到小师弟在此危急情况下犹能出手反击,出乎他的意料,本来胜券在握的事,可惜都功败重成——他右手腕巨痛握枪不住,只有撤手。但是他不死心,身子欺近想要出手去擒拿袁承天。袁承天侧身左脚连环踢出,直击傅传书右腿之通天、通山、通关三处穴道,由上而下,意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三处穴道相互关联,由上而下,一经击中受者腿部酸麻不能自持,委顿于地,但是于性命无碍,少过片刻,身有武功之人便会自行恢复如初,只是当时未必能够。傅传书未料到袁师弟出腿方向奇特,从决无可能的方向出招,啪啪啪三下一一击中,傅传书倒于尘埃,此时袁承天只要再出手,那么傅传书性命难保,但是他向来是不愿人之念我好,但愿我之不念人之恶,过往之事由它去,也无恩怨也无仇!
他跃身而过,用右手将左手掌中的长枪奋力拔出,远远向远方抛去。他不拔出犹可,一经拔出,手掌鲜血淋漓,但是此时他并觉得痛,只是心下茫然,不知为什么有种万念俱灰,千古一人的意念,仿佛看周遭之人面目全非,个个阴冷的笑,露出非人的齿,仿佛择人而噬,仿佛又回洪荒时代,亦是洪水猛兽的年间。郑萧萧见袁大哥似乎元神出窍,不知所以,心下惊骇,心想:袁大哥,生死关头,你怎么可以迷离其中,这可是生死一线,不进则退,不攻则死的境地。她挟持多福安喝退众清兵,然后回眸叫道:“袁大哥,你还发什么怔,还不快走。”袁承天被她当头棒喝,这才元神归位,心中惭愧不已。他二人走出清兵包围,安引疾不放心这四阿哥安危,长声叫道:“郑姑娘你千万不要言而无信?我们放你们走人,你却不以伤害四阿哥,否则我们回王府难以交差!”郑萧萧心中冷笑:说什么难以交差,说得官冕堂皇,还不是怕摄政王多铎一怒之下杀了你们?但是自己既然答应了他们,自然不能食言而肥,况且自己纵然杀了这四阿哥也于事无补。他们走出清兵的范围,二个人翻身上了马匹,然后放开了多福安,说道:“四阿哥,多有得罪了。”然后二个人扬鞭绝尘而去。
此地空余下多福安在风中凌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苦,不知是愤怒还是愁苦,抑或恼恨这个郑萧萧死丫头,戏弄自己在众兵士面前颜面尽失,让自己情何以堪,以后如何面对天下人——不过,总有一日我还要找回面子,让你们二个人在我面前服输。
他们骑马离开此地,约摸半个时辰,再看身后再无清兵,只见前面是处悬崖,崖下是波涛汹涌,拍打巨石,不见海面有船只经过。袁承天这时再也经受不住一路马上颠簸,适才对抗清兵他己使尽全力,而今再无顾忌,不见身后有清兵追来,神情懈怠,不由得从马背滚落下来,跌在石土上,手掌的血本已凝固,可是经过这一摔下,创口又自裂口,鲜血再出,染红青石,格外地让人看了心痛。郑萧萧见这惨状,悲苦莫名,失声哭道:“袁大哥,都怪萧萧连累了你……你……千万不可以死去?……否则,我一个人留在世间该当寂寞无聊,孤苦伶仃,再无亲人……自从师父她老人家出走白莲宗,只说寻访故人,而今年余不见消息,不知吉凶生死……”忽地她住口不言,觉得自己怎么可以说这不吉利的话,真是不该。袁承天微微睁开眼,见这萧萧姑娘此时千万愁苦,容颜失色,对自己可说是关心倍至,情真意切,似乎眼泪就要落下来,那有堂堂一派宗主的威严。他苦笑一下,说道:“傻孩子,我那有那么容易便死?”郑萧萧道:“袁大哥,你莫骗我?”袁承天道:“郑姑娘,你想想我如果死了,袁门谁去领导,反清复明的帮派,放眼天下也只有我袁门了,其它门派趋炎附势,归顺的归顺,投降的投降,有的助纣为虐做了清廷爪牙,反过来去杀戮反清复明的好汉。你说这不是很可悲的事?天下有人做了奴隶甚尔奴才而不自知,还要效力所谓的朝廷,不知道天下汉人又有几人还在念着汉家衣冠,衣服右衽,而今天下易主,夷人左衽,是为悲哀!茫茫大地,皆是沉陆,有人忘了自己的本来面目,本来的邦国所在,反认他乡为故乡,是为腥膻不堪之地!”
郑萧萧见这位袁大哥心怀天下家国,胸有浩然,心想:只是如你这般想法的天下汉人百姓又有几人?似乎天下再也无人去为理想去争,偏偏你要固执己念,行先祖袁督师当年未尽之事业,只是此事只怕难已成功,因为满洲人入主中土已近百多年,似乎根基已定,看似天下承平,实则暗流汹涌,时有民间义民与有司衙门对抗,因为朝廷虽禁止下面州县苛捐杂税,而到了地方,则完全变了,地方官员横征暴敛,无所不用其极,将民间盐税翻倍,让民众苦不堪言,人人因为食菜无盐,以盐体弱多病,农活甚至荒废,风调雨顺的年月尚好,一旦大旱则颗粒无收,上头依然收取税赋,有时不减反加,而朝廷则毫不知情,纵然知道,也是鞭长莫及,天下庶民皆在苦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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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承天见青石缝隙之间有株青草,与众不同,竟是仙鹤草——这可是止血灵药——因为在昆仑派时师父赵相承便传他们天下名种草药,以期将来济世为民,让民众脱离苦海,复见光明。昆仑派更有一本医书叫做《草本真言》里面尽有天下草药,还绘有图形,并注有其功效和作用,所以袁承天见到这仙鹤草自是喜出望外。他伸手拔了这一丛仙鹤草,用石块捣烂,用以敷在创口,那血便渐流渐缓,不一刻便已结痂,不复疼痛。
郑萧萧不明所以,便问袁承天。袁承天便告诉她这味草药的用处。郑萧萧听了,拍手道:“袁大哥你知道的真多!”袁承天忽然黯然神伤,因为他想到了被大师兄傅传书迫死的师父赵相承,心中一阵难过,喃喃自语道:“可惜我师父不在人间,不能排难解纷,救人于危难之中;师父他老人家一生浩然正气,光明磊落,却生了逆子不孝,迫死爹娘,又接任掌门……”忽然他不再说话,因为觉得自己一时失言。他看了看郑萧萧,道:“郑姑娘你不要听我胡说……”郑萧萧脸转向崖下激流拍崖的大海,漫不经心道:“什么?我没听清?”袁承天这才放下心来,又道:“记得当年师父教我们读习《上至经》,经中有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天下百姓为刍狗。当时不懂,后来下山多所经历,多经忧患,罹难其中!才明白天下众生皆苦,无一幸免,只是人人迷恋其中,而不自知?那次泛舟海上,听丐帮前老帮主袁前辈说起军国大事,那时只觉海天壮阔,天地仿佛只我二人,可是后来袁帮主殁于浮烟岛,不能看到反清复明大业成功,终成遗憾。那时我便觉得一个人的生死固然重要,可是比起军国大事,反清复明的大业来说似乎也微不足道!人之一生,忽然而已,仿佛落叶归根,怎可与那苍穹宇宙相抗衡,苍穹之中万古不变,星座各行轨道而不自乱,而人间王朝更迭,是乎天命?抑或人谋,不可尽知?”
郑萧萧不知何时负在袁承天的肩臂上,抬头看着满天星辰,心中泛起一个古怪的想法:今生如若可以这样与袁大哥长相厮守,岂不是好?然而她又打消这个不近实际的想法:因为白莲宗教规第七条便是:宗主(教主)便需洁身自好,不可亲近委身于男子,否则搋其教主尊名,杀无赦,逐出本教,永不得听用。因为历代白莲宗皆为处子,冰清玉洁,不可动凡心,否则便是亵渎本教,以至神灵,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当年白莲花之与赵相承联手对抗那魔头白碧尘,正是少年性情,两情相悦,以至有了孩儿——当然赵相承不知。这白莲花只有偷偷放在昆仑山下一户姓傅的人家,让这孩儿可以入昆仑派习武,日日夜夜,月月年年可以父子相见,只是秘密他们并不知道,直至后来事发,赵相承这才知道傅传书是他和白莲花的孩儿,自是心惊喜——只是他实在未料到最后这傅传书竟夺取昆仑派掌门,迫死他们二人,可说是为人间恨事!
郑萧萧见袁承天这一路行来,悲愁多于快乐,仿佛心中有无尽的痛,难以向人说,只有一个人苦苦咽下,抗起这生命的悲哀,独立于这苍茫天地人世之间,有时也万念俱灰;有时也义气千秋;有时也感到无助,时时悲歌长吟,有时悲天悯人,有泪不轻流。
袁承天忽然吟道:“行到天涯无人处,仰天长啸舒情怀!坐断东南战未休,大陆沉浮任平生。把剑看来悲哀事,不是当年袁督师。天下左衽蛮夷笑,不知何处是家园?”说完仰天长啸,几达数里,中气充足,一时可见神威凛凛,仿佛当年袁崇焕袁督师受刑于北京菜市口,那时风云变色,天地为之黯然,下起小雨,似乎也在为这位不世出的英雄落泪,可是当时之民众蒙蔽其中,不知就里,只以为这位袁督师里通外国,卖主求荣,所以人人争先要食其肉;想像当时袁督师心中何等悲凉痛苦,他以死相争的结果换来了万千民众生啖其肉,这不是莫大讽刺,后来到了乾隆皇帝才为其拔乱反正,以正视听,终于还忠直之人以公道!可是苌弘化碧,英雄已殁近百年,让后世之人扼腕于墓道,泪流不能禁止,心中常念忠义千秋,社稷为重的皇帝又怎知当时袁督师怎样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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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不认为美男配丑女,这种不和谐的崩溃画面会出现到现实。身为一个穷土丑的丑女,她很有自知之明。但是为什么眼前的这2个帅哥非要缠着自己?一个是LSA集团的总裁欧皓轩,一个居然是单氏...
叶凌天,神秘部队退伍军人,为了给妹妹凑集五十万的治疗费用不得不给三元集团的千金小姐李雨欣当贴身保镖。且看经历过太多生死的铮铮硬汉叶凌天如何在这个繁华都市里走出属于自己的一条不平凡的路来。...
在校大学生,重启天才系统,热血校园,无敌逆袭。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如果您喜欢天才系统之我真无敌了,别忘记分享给朋友...
一场核潜艇事故,让高不凡穿越到了隋朝大业七年,成为渤海郡飞鹰马场的少场主,本以为会一辈子当个养马的富二代,岂料隋帝杨广一声令下,征发百万大军东征高丽,一个富裕强大的帝国从此走上了末路,高不凡也随之开启了其不凡的人生身处乱世,我终将不凡。如果您喜欢隋末扬旌,别忘记分享给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