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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晏生今天穿了一套深灰色的西服，一双修长的腿，藏匿在笔直裤管之中，脑后的头发丝，都梳理得一丝不乱。

脸上表情很难形容。

并不冷戾，也不算多温和带善。

声音很轻，卫宗道：“程总，沈总那边在等你，要不要先下去跟他见个面？”

沈总指的并不是沈轻舟，是沈南意的父亲。

沈轻舟小叔。

沈海跟沈家其他人都不一样，性格生来傲慢，心机深沉，且极为的小心眼子，是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性子。

程晏生微微点头。

他睁开眼，长长的睫毛如两柄蒲扇，落在眼下，形成阴影。

在沙发里沉坐了起码半分钟。

程晏生挺直腰杆，站起来，他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西装：“让媒体再等个十几分钟。”

“好。”

这次除了岄府的周应淮，公事抽不开身，叶词安跟沈轻舟都在场。

所有人的顺理成章的觉得，程晏生是准备公开沈南意的身份。

毕竟他们之间，该做的也都做了。

比如买房，比如同进同出，比如沈南意住进程家。

不知情的人，都认为他们就差那一张证。

这几日，整个海港清城跟岄府，都是程晏生要二婚娶沈南意的传闻，闹得满城风雨，然而明知一切的程青，无动于衷。

甚至都没表个态。

仿佛自己这个儿子的所作所为，跟他了无关系。

多数时间呈现昏迷状态的程章，偏偏在今日国华举办生日宴，清醒了一个上午。

程青将人扶坐在床上：“爸，你挨着点枕头。”

他眼圈泛着深沉的红晕，有些浓得化不开。

程章人虽醒，可状态十分的差劲。

整个人就是吊着那一口气在。

吐声虚弱：“晏生怎么样了？”

“他在国华那边，陪沈家那孩子办生日宴。”程青忙完，坐好：“爸，你要是想见他，我打电话叫他现在回来……”

程章手指颤颤巍巍，压在程青胳膊处，摇头。

望向程青的目光中，浑浊透愧：“这么多年……你还恨着董暖？”

程青眉头都没蹙一下，眼睛却在几秒内充血渗红，他伸过去手，轻轻握住程章的，老人手背只剩下一层皮。

“爸，不谈恨不恨。”

程章虚弱无力的睁开眼，浑身脱力，眼睛没睁到半大。

“我都知道，宁美岚带着邵庭回来，你想给母子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爸……”

程章努力提起口气：“但是，现在的母子已经不是当初的她了，阿青……你要想好，邵庭他……他担不起程家的担子。”

外人都看得出宁美岚回归，是野心勃勃。

程青久经商场，什么人没见过，什么风浪没经历过，他能看不懂？

“我知道。”

“晏……晏生……”

程青握在掌心的手，徒然失去了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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