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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马洛斯随手换了一张唱碟,热情洋溢的桑巴舞曲响起,他加大油门,汽车轰鸣着加速向前。
他们将车停在科克瓦多山脚下,拿出后备箱的装备,沿着小径向半山腰走去,沿路穿过茂密的森林,参天乔木间透出一束束阳光,濡湿的空气中充满着泥土和落叶混合的气息。两人很快到达了大岩壁的□□,将装备一一整理穿戴好,安全带、攀岩鞋、头盔、粉袋、动力绳、快挂……两人准备妥当,击掌后相视一笑,便一前一后结组向山顶爬去。
科克瓦多山终年游人如织,大多坐着汽车、小火车来到半山,再搭乘观光梯来到基督像脚下。他们接踵摩肩,在台阶和平台上寻找着最佳角度,兴奋地平伸双臂,模仿基督像的造型拍照留念。
就在山侧的岩壁上,马洛斯和伊戈尔暴露在烈日下,紧绷的双臂肌理流畅,t恤衫被汗水沁透。两个年轻人凝神上攀,专注地寻找着岩石上每一处适宜的凸起和裂缝,敏捷而沉稳地转身腾挪。在他们身后,里约的高楼和街景缩小得像沙盘一样,山丘涌向碧海,天空湛蓝遥远。
伊戈尔更喜欢领攀的感觉,尤其是在翻越难点时,人很容易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眼前和心中只有岩壁,他要克服它,但又不是征服和对抗。在更多时候,他和它在这一段时空内是交融的,他将自己交付给山石,平衡着体态和力量,在竖直的峭壁上舞蹈。只有在这一刻,他能真正心无旁骛,在一种空灵的状态中找到内心的平静。
山顶众多游客中,两个日裔姑娘开心地笑闹着。
穿着红色露肩裙的女孩跑到平台边,背倚栏杆,大声呼喊同伴在人潮空当给自己拍一张照片。她摆好pose,灿烂地笑着,忽然听到同伴惊讶地“啊”了一声,随即有人贴在脸侧,耳边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cheese!”
女孩惊得后退了一步,只见身材高大的卷发男子从栏杆后探身,咧着嘴做了一个“v”字手势。他戴着头盔,汗湿的t恤上沾了泥土,腰间安全带上一串快挂叮当作响。
“brazil!”马洛斯大笑,伸开双臂。
两个女孩对望一眼,笑得捧腹,用葡萄牙语回应:“我们就是巴西人,从圣保罗来。”
“你怎么上来的,是从峭壁爬上来的吗?”红衣姑娘惊讶,扶着栏杆俯身向下看。在她探身的一瞬,正对上一双抬望的眼。
她感到自己微卷的长发,几乎已经拂到对方的面颊上了。
因为距离太近,反而看不清他的长相,只是瞬间陷入到深邃的眼眸中,心倏然间有沉坠的失重感。
“对不起。”她退后两步,用日语喃喃说道。
伊戈尔将一捆动力绳背在身后,默然地翻过围栏。
马洛斯拍着他的肩膀大笑:“这位老兄多数时候是静音状态,也有可能是他忘了怎么和漂亮的女士们打招呼。”
伊戈尔微微一笑,在平台上收整装备。女孩感到新奇,指指点点叽叽喳喳提着问题。马洛斯耐心作答,还留下联系方式,邀请她们有空时参加攀岩俱乐部的聚会。
“你也是日裔么?”红衣女孩扶着膝,俯身问道。
“不,我是中国人。”
“你长得有些像竹野内丰呢。”她眉眼弯弯地笑着。
伊戈尔听不懂日文人名,也不追问。他将理好的装备背在身后,扬手道:“祝你旅途愉快。c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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