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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乖顺地让大爷摸着,瞄瞄两声。
“年轻人呀——”大爷在床上翘着二郎腿,阖眼静听。
“憋回去。”
二丫不听,自己哭的正起劲儿,边哭边想,她现在能理解自己在雁城时,认识的那些大姐为什么跟自己说家长里短的时候总喜欢掉眼泪。
她那时只觉得没出息,有什么可哭的呀,你老公,你孩子不爱你,就自己爱自己呗,现在想想,这哭也不是软弱表现,是一种情感发泄,发泄出来,困了,倒头就睡,睡得还香呢。
哭的有点渴了,二丫正想什么时候收摊儿。
拉了一张板凳,坐在她对面的胡唯一伸手,二丫以为他要打她,下意识向后一缩。
一张纸巾捏到她鼻子上。
他朝她努嘴:“使劲儿,鼻涕快吃肚子里了。”
二丫也没客气,就着胡唯的手重重擤鼻子。
把花脸擦干净了,二丫还跟他指着桌上的暖瓶:“你给我倒点水。”
胡唯站起来,翻过一个倒扣的玻璃杯,倒了半杯水递过去,二丫接过来咕咚咕咚喝干了。
一时屋里安静,只有呼吸起伏。
胡唯重新坐在小板凳上,弯腰凑近她认真问。“不再哭一会儿了?”
二丫摇摇头:“不哭了,哭累了。”
胡唯又往后倚了倚,和二丫拉开一段距离:“哭累了那就听我说,你那天见的那人,叫和小春,是……是我以前在虬城住着的邻居,我记不住她了,见面就聊了一会。还有今天和你在一块的,卫蕤,我们仨从小就在一起。”
这时的二丫,还完全不能理解胡唯所谓‘记不住’是什么意思。
她认为,是老友相聚叙旧。
二丫鼻头红红地,有些憨愣:“那,你在虬城找到你爸爸了?”
胡唯不瞒她:“见过一次。”
哦,见到爸爸了,找到了小时候的朋友,那,就算是回家了。
人一旦从一个地方离开到另一个地方生活,会潜意识把离开的那个地方划为心里的归属地。
归属地,是个不愿意让人离开的地方。
想起这,二丫又有点惆怅,垂眼看见他放到膝盖的手,一道不长不短的伤疤。
“你的手怎么了。”
胡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又转了转,换了个角度不让她看见。“没怎么,磕了一下。”
“缝了针?”
“没几针,早拆了。”
“咱俩这样算什么呢……”二丫烦恼地拄着腮帮子,有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你亲我,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因为我说的话让你找到了共鸣,你可怜我,觉得是一种心理安慰,有的时候,人是很难分清楚究竟是喜欢还是同情的。”
“我小时候在晖春幼儿园想妈妈的时候就哭,我们班的杨健健看见我哭,就问我怎么了,我说我想妈妈了,他就蹲着陪我,给我擦眼泪,还亲了我一下。我知道那个叫同情。”
啊???
胡唯意识到事情不大对,“他亲你哪儿了?”
二丫指指自己的脸。“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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