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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四个字裱了,挂在我这里。”
“是”魏奇过来小心叠起拿出去。
魏文昭一个人对着空屋子,又想了想,自己要对青娘耐心体贴,难免对吕氏不公,后宅必然是要一碗水端平的。
拧眉略微思量,魏文昭心里有了计较。
吕氏兄长次子儿子在工部行走,却做得不大如意。魏文昭想了想,决定把人调去礼部。毕竟吕家在礼部经营二十多年人脉很广,那孩子在那边应该如鱼得水。
左右思量清楚,魏文昭自己揽镜换衣,收拾整齐又戴上青娘喜欢的松草味香囊,抬脚往映霞苑去。
映霞苑依旧青砖青瓦,廊下绿色柱子,门上挂着滚宽边的竹帘。院里几棵西府海棠,卵圆绿叶长得精神,枝头拇指大海棠,一颗颗绿油油可爱。
魏文昭在树下驻足片刻,笑着抬手点了点海棠果,才提脚掀帘子进屋。进去却发现屋里却没人,魏文昭愣了一下转眼往里看,看见褚青娘姿态闲适,依着小几斜坐在罗汉榻上看书。
浅紫褙子水红绫裙,黑漆漆青丝挽成纂儿,耳边两粒水滴坠子,看着只觉舒适娴雅。
确实是宽松衣裳,魏文昭眼里染上笑意,举步进去:“有孕在身不要太劳神。”
这一次他没坐到罗汉榻另一边,而是不远不近挑了桌边坐下。
褚青娘放下书册,一支胳膊支着小几,两手交握神色内敛,让人猜不透心里所想,看了一会儿魏文昭,才问:“春桐身契呢?”
“你要这个?”魏文昭想了一下,孩子已有,春桐任务已然完成,给青娘也没什么,于是笑道“我让魏奇给你拿来。”
“松年的呢?”
许松年?魏文昭笑脸微敛,二十七岁还没成亲,整天往映霞苑跑,虽然是为了照顾思云、思过,可现在想想却让人不舒服。
“你要给他成亲?”
褚青娘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松年不小了,我当年救他本意也不是要拿他做奴仆,这几年看他贱籍身份,总觉得良心不安。”
褚青娘救许松年的时候,魏文昭还没去考举人,当年说是留作弟弟的。
魏文昭想了想笑道:“行,我让魏奇去给他换良籍。”
褚青娘点点头,姿态没变双手还交叠在身前,魏文昭明白这还是拒绝靠近的意思。他重新漾起笑容:
“还有什么事没,颖儿婚事有眉目没?你现在有孕不便颖儿婚事却不能耽误,不如咱们在家里设宴,我抽出一天看一看。”
“不必,我看中文安侯府世子邓方良,他家名声清贵家风良好,邓方良自身长相端正,为人上进。”
魏文昭心里略微一过,文安侯府各种情况浮现脑海,有些不赞同:“文安侯府自然名声清贵,可是家里姻亲太少,在朝中也不得力。”
呵,褚青娘微微一笑,捡起书册:“我只是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你若不愿意,我自去定了放出风声就好,至于这个孩子,我就一碗药打掉他。”
魏文昭皱眉,觉得青娘简直像变了个人。
褚青娘却微微笑着翻了一页书:“当年在怀安,你说女子就那点手段,一哭二闹三上吊。当年我不认同,现在却觉得挺好用,尤其是这个‘闹’字。”
魏文昭抿起嘴角,不过他很快放平甚至带上笑意,青娘愿意跟他闹还不是好事吗?
“行吧,”魏文昭大度道,“文安侯府有文安侯府的好处,颖儿过去就是世子夫人,将来就是文安侯夫人,身份贵重。再者文安侯府名声清贵,与我也有助益,他家姻亲虽然不多,但结的亲家都不错。”
一直坐在床边做针线的谭芸芬暗自撇嘴,魏文昭这反应,真跟奶奶说的一模一样。
“但思颖定亲是大事,我得亲自过目看人。”
“随你”褚青娘闲闲翻了一页书。
没想到青娘这样好沟通,没闹没恨,魏文昭带着几分满意走了。
褚青娘放下书,从窗户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眯眼,食指搓着拇指慢慢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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