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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岸（第1页）

小公主在黑暗中感觉到早晨在来临，她听见飞鱼出水时的颤抖声，还有它们在黑暗中凌空飞走时挺直的翅膀所发出的咝咝声。布鲁高斯说他的渔夫朋友非常喜爱飞鱼，因为它们是他在海洋上的主要朋友。

天相当亮了，太阳随时会升起来。

那些柔弱的黑色小燕鸥始终在飞翔，在觅食，但几乎从没找到过，为什么像海燕这样的鸟儿生来就如此柔弱和纤巧？这些飞翔的鸟儿，从空中落下觅食，发出细微的哀鸣，却生来就柔弱得不适宜在海上生活。

她替鸟儿伤心。

淡淡的太阳从海上升起，他们看见其他的船只，低低地挨着水面，离海岸不远，和海流的方向垂直地展开着。跟着太阳越发明亮了，耀眼的阳光射在水面上，随后太阳从地平线上完全升起，平坦的海面把阳光反射到眼睛里，使眼睛剧烈地刺痛，因此不太敢朝太阳看，顾自划着。

闪闪发亮的星星退出梦境，小公主醒来时船已抵岸。

布鲁高斯回到船头转了个身，用左手拉着挂在肩膀上的钓索，右手把他的刀从鞘里拔出。风吹散了浓雾，他清楚地看到了騏鳅，于是把刀插入它的头，将它从船尾下拖出来。他用一只脚踏住那鱼，迅速地将他从排泄孔到下巴切开，然后他把刀放下，右手掏出鱼的内脏，用手舀水将其洗净，又把鱼鳃统统扯掉。

“新钓的鱼？”女孩在晨雾中揉着惺忪睡眼，嗓音糯糯的。

“是的。”笑着招呼迷糊的小公主，让她帮忙拿着鱼胃。

鱼胃很沉，捏在手里滑溜溜的，小公主眼睁睁看着布鲁高斯把它切开，露出里面的两条飞鱼，嘴里发出惊叹。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其他几位，船停后就恢复生机的格洛普蹦蹦跳跳走过来，捏起一条活蹦乱跳的飞鱼，直接生吞，咂咂嘴，夸它肉质新鲜又结实。

格洛普还想把另一条据为己有，伸出去的手被挡了回来，布鲁高斯朝对方微笑：“这不是给你准备的。”

格洛普眨眨眼，眼睁睁看着布鲁高斯将内脏和鱼鳃扔到海里沉下去，在水里留下一道磷光闪闪的痕迹。接着转向已经冰凉的骐鳅，用右脚踩住鱼头，剥下半边的皮，然后把鱼翻过来，剥下另一边的皮，又将两边的鱼肉从头到尾切下来。

格洛普顿时大呼小叫，嘴里囔囔着麻烦背手走了，一摇一晃地说：“我去找丝洛奇玩。”

布鲁高斯恍若未闻，将残骸推到船外，探头去看它有没有在水里转圈，但只见到它慢慢下沉的磷光。

他转过身，把刀插入鞘中，小公主跟着慢慢地向船头挪动。

回到船头后，他把两片鱼肉摆在木板上，飞鱼则放在旁边。

女孩这时才发现那条漂亮的大鱼不见了。

布鲁高斯用左手扶着船舷：“啊，大马林鱼？”他的身体探出船外，“一大早就拿去卖了。”

女孩瞪大眼：“卖了？”

在水里洗净飞鱼，观察着海水从他手边流过的速度：“是呀。”

回头笑笑：“它在人族里很值钱。”

小公主恍然忆起他曾经说过这句话。

他的手因为刚才剥掉骐鳅的皮而发出磷光，看着水从它旁边流过：“大约有一千五百多磅重，”水流没原来那么快，他把手放到船板上摩擦，“从头到尾有十八英尺长，很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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