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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讯号的船只就停靠在宁丰的码头,然而它的出现,却让码头上所有人都虎视眈眈。
宁丰虽然也有港口码头,但却因为吃水深度的问题,并不像白海城的大港那样,可以停泊跨海商船。
宁丰码头吃水深度不够,它本身也并不是一座大城,只有白海分装完毕准备驶往内陆的小型商船才会在此停靠进行补给,准备转为内陆河运。
而前阵子因为白海封城的缘故,商船已经很多天没有在宁丰出现过了,所以这段时间,宁丰的码头上来来往往的都是本地出海捕鱼的渔船。
但此时此刻,那明白着发出了飞羽卫传讯暗语的船只,却既不是小型商船,也不是渔船,而是海边人最为厌恶的——水匪船!
海边定居的人,不论是靠什么为生,最恶的莫过于水匪海盗。
他们劫掠的目标不仅仅是海商的船只,就连渔民的渔船也都不会放过,甚至有几只人多势众比较成规模的海盗,还经常会上岸袭击渔村。
在海边居民的眼中,海盗水匪,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十恶不赦的歹人。
没有任何一个码头欢迎水匪的船只,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和水匪打交道,海边的居民,没有遭过海盗水匪祸害的不多。
尽管这一艘只是条最多承载二十来人的小型船只,也依然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敌意。
这种规模的小船,还只有一艘,按理说是不敢靠近岸边码头的。这样的船只在水匪队伍里也并不强,通常外出劫掠也是要结伴组队而行,它们出动的话,这样的小船也对付不了跨海商船,它们的主要目标其实是靠海吃海的渔民。
近些年由于水匪猖獗,渔民出海也是要带些许银钱,这样遇到水匪的话,才可换取活命,真有胆子不带财物的,水匪为了泄愤就必定是杀人夺船。
久而久之甚至成了惯例,渔民按人头算钱,若遇水匪,每人需上缴二两银子,俗称买命钱。
虽然二两听起来不算多,但对于渔民而言,也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而且既然是渔民,总是要经常出海的,这一次遇上要二两,下一次遇上还要二两,几次下来一年的鱼获甚至都还赚不出这‘买命钱’。
所以捕鱼为生的人听见水匪二字就咬牙切齿也就很是情有可原了。
此刻这一艘水匪船停在宁丰码头上,四周早就被得到了消息的渔民们各自手持鱼叉棍棒围得水泄不通,要不是水匪船并没有往码头上搭踏板的话,可能已经有胆大的渔民要冲上船去了。
船上,丁麻子正一脸苦意的望着那个年轻男人哀求道:“爷,小的们已经按您吩咐,将您两位送到这宁丰了,爷您看……”
回答他的却只是一声断喝:“闭嘴!”
丁麻子这几天是吃了苦头的,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吭声,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后悔——
早知会在海上遇到这样的煞星,他和兄弟们就不该出这一趟活儿!
乖乖在窝儿岛呆着也就是了。
还不是这阵子不知白海那边出了什么幺蛾子,往来商船竟都绝了迹,虽说他这只是一艘小船,但通常也是会跟在有实力的海盗身后一起去劫掠的。
海盗们需要他们这种小船只去拦路挡船当当炮灰,可以显得人多势众,反正事后分赃的时候,那些海盗们吃肉,总也会分点汤水给他们。
但白海突然的封城,掐断了那条富得流油的海上商路,他们这种小水匪不比大盗,关起门来停上些日子靠着以往积蓄也不愁吃喝,他们却没那个家底。
有经验的那几股最是名声赫赫的海盗们都不傻,各自都从白海封城和南洋水师突然的异动中嗅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各自都是约束手下,静观其变。
但他们这种小散家却无人知会,也因此,丁麻子在枯坐了几日之后决定既然商船的汤喝不上,那就还是干回老本行——打渔船的主意。
谁知他们驾着船还没走到渔民惯常出没的海域,竟就凭空能碰见这样的煞星呢?!
起初……他们只单纯当做倒霉遇上了海难的人,看着才只两人,对方又肯许下银钱,看在钱的份上,这才救上了船,谁知上了船,竟就瞬间翻了脸。
更有甚者,就两个人,还各自带伤,竟然就能将他们这十来个兄弟全给制住了!
到了现在,再是如何悔不当初都晚了,也只能听着码头上的渔民的叱骂不敢吭声,直到远处有数道人影快逾闪电的直奔而至。
水匪船和码头之间虽然没有搭踏板,但飞羽卫们又哪里会被这样小小的间隔拦住?赶到岸边的时候早就已经钩锁在手,振臂之间勾住船舷,连一瞬的停顿都没有就已经身在水匪船上。
第一个踏上船的,是身法最为迅捷的巽风,欧阳直到看到了他,才终于松了口气,只是心中焦急如火,抢在巽风开口之前急道:“征用船只,出海寻人!”
“怎……”坎水和巽风前后脚踏上甲板,随后就是其他人陆续赶至,他们脚跟还没站牢,就听见欧阳那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后半句——
“头儿在海上失……失……失踪了!”
这一句几乎算得上是噩耗的话语终于冲口而出,欧阳也终于支持不住,连日来的不眠不休精神紧绷,加上身上被海水泡过的伤口和满心的焦灼,让这个从来都是笑脸迎人的年轻人这一次终于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巽风坎水两人作为能被段铭承看中并认命巽、坎两组的组长足以证明两人能力不凡,听了这惊雷般的一语心中不是不慌,但行事依然稳健快速,前后连半个时辰都没要,已是当场在码头征集了几艘渔船,连同这条水匪船一起驶出了港口。
和欧阳一起在水匪船上归来的,还有两名飞羽卫,其中一人伤的不轻,几乎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而另一个……已经没了气息。
一名身亡,一名伤重,巽风坎水将他二人都留在了码头上交给赶来的兑组医者,那十来个吓破了胆的水匪也无心处置下直接丢给了码头上的渔民,直到他们一行人几条船,马不停蹄的驶离了宁丰码头,这才询问欧阳他们此行的枝节细末。
欧阳此刻已经镇定了些许,到底飞羽卫们不是常人,短暂的情绪失控也就片刻,恢复冷静之后开始向众人讲述他们回到白海城之后的一系列经历。
他在落入冰冷的大海之前身处的位置炮舰的底仓还有着距离,甚至他搜索的地区范围和刘济严藏匿的底仓之间隔着整整一个区域,饶是如此,那无可匹敌的巨大轰响也是瞬间就震晕了他,直到落入海中才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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