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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人闹腾得厉害,可说到底,他们也是担心冯谦,也就是冯少爷,才会找到方草堂来。
他们是来评理,顺便要赔偿的,并不是故意要找茬,真要找茬也没必要把自己儿子弄成这幅德行吧?脸上的红包疹子一个处理不好了真破了相留下印,以后讨媳妇儿都不好讨。
冯老爷发泄了一通后心里的怒气也降低了一些,理智也开始回笼,知道光他一个人这么闹下去,空口无凭地说方草堂害他儿子,人方草堂也不可能捏着鼻子就认了,拿出确凿的证据了,他才好据理力争,也能更理直气壮地让方草堂给个说法。
“行!就按你们说的办!我信不着你们方草堂的大夫,这就让人去益安堂请来那边的人帮我儿子看,还有那些药膏,抓的药。”冯老爷指着被自家下人拿着的药膏和其他没用完的药材,又看向何掌柜,哼道:“你们放心,这些药保证没人动过,都是从你们方草堂拿的不会有人动手脚!等益安堂的人来了,让他们查看一下,要是确定没有问题,我老冯给你们赔礼道歉,一旦发现就是你们出了错……”
那双凶狠的仿佛要吃人一样的眼睛再一次瞪大,语气也变得更加冷硬,“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客气,要砸了你们这破药堂!”
周围的人听得哗然,方草堂的人脸色也都不太好看,但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至少,冯老爷这话听着不好听,却也给了他们证明清白的机会。
那几个坐堂大夫气归气,对自己开的药,还有冯谦当时的情况都记得清楚,敢打包票说问题绝对不出在他们这儿!
他们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冯老爷找人验证,就怕他光吆喝得厉害,把他们名声都坏了却又不愿意和他们对峙。
眼下这种情况已经比他们想象得好多了。
何掌柜也不想把事情拖太久,先是客气地将还在药堂里徘徊的人请出去,大堂内只留下他们内部的人,冯家人,还有步妖妖和张海,不过步妖妖俩人站在角落里,本就不太起眼,也没太引起人的注意。
何掌柜让冯老爷和一直只顾着心疼冯谦没说话的冯夫人坐下,然后才转而对仍然一脸烦躁的冯谦道:“冯少爷,有劳你到这边坐。”
几个坐堂的大夫聚在一起,俨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务必要给他们自己正名!
冯谦信不过他们,却也知道这事儿势在必行,只能忍着憋屈走过去,任由几个大夫又是给他号脉,又是眯着眼睛仔细盯着他脸上的红包疹子看,还会仔细地询问他的感觉。
“疹子是何时开始变多的?”
“这些红包会觉得痒吗?身体有没有觉得发热?”
“戳破了以后里面有脓水?”
“长出来这些以后有没有用我们开的药膏,其他的药用过吗?”至如此类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冯谦心中不耐,却仍然只能挨个回答。
其实回答这些问题还不是让冯谦觉得最憋屈的,他难以忍受的是,为了让这些人看,他不能像之前一样挡着脸,方草堂外头那些围观的百姓们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瞅,也能看到他现在这幅尊容,一直在小声地嘀咕着,让冯谦总有一种自己成了小丑人人围观的恼火感。
后来看这些人问个没完没了了,终于不耐烦地催促道:“到底有完没完了!有本事就赶紧看,没本事就靠边儿闪!”
几个老大夫心里也有气,却也只能暂且忍着。
正好该问的情况也都问完了,又让冯老爷身边的下人将他们开的药拿过来,确定一下药还是不是他们之前开的,有木有问题,当然了,为了防止他们掉包什么的,药膏和其他药材都只是拿了一部分,其余的还被冯家的下人牢牢揣在怀里,就为了需要的时候拿来当证物。
趁着几个大夫互相交换意见,查看那些药材时,步妖妖也悄然把冯谦打量了一遍,几个坐堂大夫的问话,还有冯谦的回答也被她一一记住,心中也大概有了底。
只是,有些事情还得找冯谦验证一番才能确定。
就在这时,冯老爷派去益安堂的人过来的,同来的还有益安堂一位年长的大夫,何掌柜忙迎了出去,客气地和那人打着招呼。
益安堂的人大约也已经听说了事情的经过,简单和何掌柜寒暄过后便不多话,直接给冯谦看诊。
虽然早有准备,但冷不丁看到冯谦那张一言难尽的脸,那位老大夫仍是不免心里一跳,暗暗咋舌。
老大夫以前也曾见过冯谦一面,知道这位冯家的少爷虽然长得算不上极为出色,却也有几分英俊小生的模样,红颜知己据说也有不少,而今这模样……若是不熟悉的人,估计根本认不出人来,整张脸上几乎就没有一块好皮。
三分之二的脸上都是红包,没有红包的地方也起满了疹子,那疹子还从脸上一路延伸到脖子,从冯谦时不时地就要用手揉一揉的动作来判断,恐怕胸口处也长了不少。
老大夫给冯谦看病的步骤和方草堂的坐堂大夫一样,诊脉,询问他一些细节,旁边那几个心中已经有些想法的大夫也偶尔给对方补充,更是相当担当地把他们给冯谦的药膏拿出来尽管让他查。
半晌,老大夫才将手松开,早就等不及的冯老爷立刻问道:“怎么样,我家谦儿的脸能好吗?是不是方草堂的庸医开错了方子?”
方草堂的几个人顿时又是一阵怒目而视,事情还没个结论就庸医庸医的叫,真当他们没脾气不成!
老大夫捋了捋胡须,慢吞吞地说道:“令郎脸上的疹子之所以加重,并不是因为方草堂开错了药。”
“怎么可能!”冯老爷和冯谦当即脱口反驳。
何掌柜刚从自家药堂的大夫耳语中了解了情况,心里有了底气,也立刻说道:“怎么不可能?冯老爷,冯少爷,现在结果很明显了,我们药堂的大夫开的药,方子,都是没问题的,冯少爷最开始两天用药的时候疹子不也确实好转了很多吗?这就足以证明药没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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