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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禾弋不到八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拉开黑压压的窗帘之后,窗外的天气一如窗帘的颜色一样,阴沉沉的一片。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喃喃自语,“终于,终于要离婚了。”
禾弋赤脚下床,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眼圈泛红,微肿。
怎么又哭了?
不是说好不会再为他掉一滴眼泪的吗?
她拧开水龙头,捧了一把温水打在脸上,洗去脸上的憔悴。
为了掩饰自己的疲倦,禾弋还特地化了点淡妆。
把自己收拾完下楼去吃早餐,此时刚好九点整。
禾弋一直在别墅里等着,等着董正楠来接自己一起去民政局。
可九点过半了,他始终没有出现。
无奈之下,她步行走出别墅,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往目的地。
“小姑娘,打扮的那么漂亮,是去民政局跟男朋友领结婚证吗?”司机师傅也是个随和的人,见车内气氛太过沉闷,便随口问了一句。
她嘴角扬上,勾起一抹苦笑,“不是,我是……我是去办离婚的。”
司机师傅也很明显被她这话吓了一跳,“离婚?你看着还那么年轻,怎么就离婚了呢?”
“感情破裂了,可不要离吗?”
司机师傅笑了笑,侃侃而谈,“结婚不同于谈恋爱,想分手就分手,这婚一旦结了,那能凑合过下去就不要离,中国不是有句俗语叫,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吗?上亿的人口里你们能成为夫妻,那就是缘分啊。你这么年轻,应该还没有小孩吧?要是有了小孩就不要离婚,否则会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的。”
禾弋下意识的伸手抚了抚平坦的小腹,眼里盛满了哀伤,“我原来有过一个孩子,但……因为一次意外,他抛下我,去了天堂。”
车内一片静默,司机扭动方向盘转了个弯,“小姑娘,你一定很爱你的丈夫吧?”
她没有多说,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可是他不爱我。”
司机瞳孔一怔,随后回答,“他不爱你?那你们为什么结婚?”
禾弋不愿意多说,他也没再多问。
出租车在下一个转角停下,她给了车钱,然后拉开车门往民政局里面走了进去。
还有十五分钟才到十点。
渐入初秋,晨风还是萧瑟的,民政局里也有两对办离婚的,女人不断拉扯着男人的衣角吵闹,俨然一个骂街的泼妇。
不知为何,禾弋的心尖突然有些绞痛。
她并不是为面前这对夫妻而疼,她只是突然想到曾在书上看到这样一句话:我最怕看到的,不是两个相爱的人互相伤害,而是两个爱了很久很久的人突然分开,像陌生人那样擦肩而过,我受不了那种残忍的过程,因为我不明白,曾经植入骨血的亲密,怎么会变成日后两两相忘的冷漠。
就如眼前这对夫妻一样,丈夫冷漠,妻子哭闹,听他们对话的大意是男人禁受不住诱-惑,出-轨了比女人小十岁的公司女职员,最初妻子选择了原谅,可丈夫却像毒瘾再犯一样,频频与那狐狸精厮混一起,最终导致婚姻破裂。
民政局大厅里的挂钟准确的指向了数字10,可是禾弋却没有在门口看到董正楠的身影。
或许是有事耽搁了吧,她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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