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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esp;&esp;“谢谢。”

&esp;&esp;顾翕总不能再说一句不客气之类的话，那就太奇怪了，根本不像是家人之间的对话，所以他只是点点头。但又没有立刻走就看着顾云开低头看文件的神情。

&esp;&esp;他心里疑惑这是顾云开东窗事发

&esp;&esp;顾翕尬笑了一下，说：“没，您早点休息。我先去睡了。”

&esp;&esp;他只看见顾云开点了点头，就自顾自回房间了。

&esp;&esp;房间的被褥有漂洗过的气味，不算陌生，但也不算熟悉。但无法一躺上去就安眠，他回想起晚上吃饭时的场景，想起了陵愿和陵锦珏之间的亲密关系，他划开手机，却不知道要给谁发消息，无聊地逛了一会微博，看微博上的键盘侠们如何对一个在颁奖典礼上出丑的明星冷嘲热讽，他点开了那个明星摔倒的动图，看着那幅场景，忽然觉得有些同情，顾翕是那种同情心几乎为零的人，就算看到路边的流浪猫围着他讨食物，也会当做烦扰地走开，也不会对小孩子有特别的感情，因为那种弱小的，需要依靠别人生活的生物，本来就应该被优胜劣汰，自然淘汰而不是靠人为地救助而或活下去。

&esp;&esp;他认为自己也是那些应该早就面临死亡的人。

&esp;&esp;只是顾云开发了善心，将他捡回来。

&esp;&esp;他以前经常想，自己为什么要活下去，因为这世上根本没有人期待他的降临，没有人需要他。

&esp;&esp;顾云开也不需要。

&esp;&esp;他多余得像一个在潮湿角落里长出的蘑菇。

&esp;&esp;他以前最爱地就是在衣柜里发呆，明明本来对黑暗的紧闭的空间如此惧怕，却在顾安月死了之后，受虐一般地重复着这种行为来找存在感，伤痛即存在。

&esp;&esp;他坐在衣柜里，听自己的呼吸，幻想顾安月还在门外，尖叫着，跳舞着，将一切家具都推倒在地。

&esp;&esp;他等着头顶的斧头落下来。

&esp;&esp;但是没有。

&esp;&esp;有人坐在了衣柜外面，说：“哥哥，我陪着你。”

&esp;&esp;那是一种清脆的，又充满了早晨雾气的声音，仿佛太阳还没升起之前的幽静和苍白。

&esp;&esp;顾翕说：“我不想看见你。”

&esp;&esp;那人不依不挠，说：“哥哥看不见我。”

&esp;&esp;顾翕心烦，说：“我也不想听见你的声音。”

&esp;&esp;那人说：“那我不说话，坐在这里，行不行？”

&esp;&esp;他仿佛可以想象对方脸上又挂起那种人见人爱的纯真笑脸，不带一点矫揉造作的成分，仿佛是天然地就这么纯洁无暇，讨人喜欢。

&esp;&esp;越是推开，越无法真的摆脱。

&esp;&esp;顾翕在衣柜里气得睡着了，他一觉醒来，不知是何年何月，打开柜子门，一脚踩下去就踩到了陵愿的膝盖。

&esp;&esp;他绊了一跤，陵愿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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