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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龚家往事（第1页）

“嗯？”

只见，轮椅上的老爷子，将将昏睡的眼神，慢慢挪动了一下，一双木讷双眸，光泽涣散，近乎痴呆的咧嘴笑了笑，“大哥啊，家在哪儿呢？”

龚如常鼻子一酸，道:“爸，你看…就在那儿呢，您不是说过，有寿星老人的地方，那就是家吗？”

听到龚如常这么说，老爷子浑浊的光芒，忽而一振，似乎明白过来些什么，含糊的扶着龚如常的手。

“是，我是说过这话…”

“走，咱们进去拜拜。”龚如常一手扶着老爷子，旁边的助手，也跟着帮忙。

“老爷子，您慢着点。”

老人像个小孩儿似的，笑了起来，“没事儿，我还能奔跑！喔，奔跑咯！”

老爷子朝着跪拜的蒲团跑去，龚如常连忙搀扶，着他跪坐在了蒲团上。

老人拍着巴掌，盯着寿星老，眼神明澈，欢脱的的不像样子，盯得眼睛都疼了，还不眨眼，最后是龚如常给扶着，让父亲给寿星老，焚香跪拜一番。

而过程中，老人眼睛依旧是眨都不眨一下，到最后忍不住似的，眼角两行老泪滴答滴答的流淌下来。

龚如常道:“爸，你…你怎么还哭了…别哭了，见着寿星老人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大哥啊，我是高兴…我就是开心…”老人根本不知道龚如常话里的深意，只是模糊的顺口说出来，跟着又是哭又是笑，一阵的叫唤起来，浑然就是个孩子。

而陈风三人，站在外面大概也感慨的知道，龚如常的父亲患了类似老年痴呆的病症，已经没有正常该年龄下的思维意识，更混乱的糊涂的称自己的儿子是大哥。

这时龚如常道:“好啦，爸你不用再拜了…”

老人生气的推搡道:“我不，大哥你别说话了，我就是要拜见老朋友。”

“唉…”看着父亲的的症状，龚如常心声摇头，也燃香朝着寿星老恭恭敬敬叩首，低声祈求道:“寿星公在上，祈求您保佑我父亲，能够安康百来，更保佑他一直能够记得，您的样子。”

说时，龚如常起身再拜，然后将燃香插进香炉之中。

而两名随行人员，也是一阵礼拜。

然后，龚如常就想把父亲请出去了，毕竟在这打扰到寿星老非常不适。

老人却死活不肯走，非要留在那儿，抱着蒲团又是打滚，蹬腿的，最后龚如常没有办法，只能让随从帮忙看护一阵，这边出来跟林山三人说一声。

“村长。”龚如常看向林山，又对着陈风沫沫抱拳，“大家见笑了，实不相瞒，我父亲患有痴症，早已记不得自己是谁，也不认识我了，这番一时半霎怕是离不开了，还希望你们能准许他多待一会儿。”

“当然，当然可以。”林山表示理解，点点头“县长恕我那冒昧，这令尊似乎对寿星老有很深刻的印象，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龚如常叹息一声，摆了摆手“村长，这并不是什么冒昧。想我龚家，最初之际生活穷困，那个年代遇到饥荒，没有吃食，更没有生活的来源。母亲在我们兄弟几人几岁之时，早早离开人世，父亲为了我们兄弟三个，更是忙碌终日，四处找事情，换的食物换得半块金银，来养我们兄弟一行三人。就这样，我们也是没法安生。因为颠沛流离，没有住所…最后在一年的大雪中，全家人几乎要抛尸荒地。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家好心人在附近的寿星庙行善布施些热粥米汤。我们一家四口，靠点热食挺了过去，那夜还在寿星庙里面，安度一个踏实的夜晚。”

“次日起来，因为大家穿的破落，蓬头垢面，俨然就是乞丐模样，附近民众，认为我们是会破坏玷污寿星庙的香火，想轰扫我们出门，乱捶打，将我父亲的头部给打伤了。我兄弟三人，磕头跪地祈求之下，才让民众不再殴打我那可怜的父亲。加之父亲确实被打的流了血，民众惶恐这才离开。而我一家四人，就在寿星庙里留了下来。一直等待父亲康复，而同时我们去周围找着吃食，苟延残喘，过度那艰难的岁月。”

“再后来，因为我们四人长期住在寿星庙，又打扫收拾庙宇，同时也等于是守夜看护。民众决定给我们一家，资助一点儿，作为答谢。靠此，我们的生活逐步，开始改善了一些。”

“慢慢的后来，我们离开了寿星庙，父亲养育我们也大了。我们三兄弟打拼多年，各自也都稳定了，轮流照看着老父亲。本想着，老爷子能颐养天年，没成想他却得了痴症，啥也记不得了。连自己的三个儿子也记不得了。却只记得，当天庇佑过龚家的寿星庙。他说，那是龚家的老朋友，是龚家的恩人。”

“而各位呀。”龚如常再次看看陈风三人，“几天之前，我得到刘大根手握大白石寿星老的消息时，心里着实想将它，送给父亲作为一个生日礼物。虽说，天下之大，寿星老的雕像也很多。可我…我当时，也就是着了迷似的，就认定了，得送给父亲，这才有了吴通他们的事…是我对不住大家了…”

龚如常说时又要道歉，林山连忙双手扶住他，“县长过分了，咱们环石村人都是通情达理之人，话说开了就行，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无非就是挨了两顿骂，那算不得什么。”

“哎…”龚如常鼻子一酸，用力握了握林山的手。

林山也很有感触，想起龚如常的老爹痴症的模样，叹声道:“县长啊，确是不知老爷子这情况，有没有根治之法呀？”

“这倒是问过，只是大多医生并没有办法。”龚如常摇了摇头，“我们兄弟三人都明白，不论老父亲如何，我们都会照顾他的，只要他能安心能安然无恙，就算是彻底记不住我们了。也无妨。”

道尽心里话，龚如常神情忧伤，至情至深之际不止的揉着眼睛。当他看到，雕像前边的老父亲，时而站扶起来，口称老朋友，感谢你给我龚家一个家之类的话语，更是潸然泪下。

在场之人，无不触然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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