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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过来听的小桃红和霍长觉,一时之间不禁连连点头,李婉卿更是向着胡宗宪说道:“极是啊,这么远的路,我们坐马车,也这么久才到,拿着个冰锥,奔到县城去,还得找准了时机,然后去杀人,这冰锥,早就化了吧?”
有围过来的几个香客,却就帮腔道:“是这道理,但胡秀才说,是这道长做的,便是这道长做的,别说什么读心术上不了公堂,我等愿在公堂之上,为胡秀才做证!”
萧铁壁一时也不害怕:“作证,哪也得衙门里取信才行的,你们真以为,这样跑过去做证就有用?胡秀才,我法力不如你,这斗法我输了,我也认了,但你要把那杀人的罪名,还是以血亲复仇的罪名,扣到我的头上,却是万万不能的。”
之前他胜券在握,他一点也不反驳胡宗宪所说的,血亲复仇的问题。
而到了此时,发现自己的招数都对于胡宗宪起不到什么作用,那他就跟胡宗宪提物证了。
“我跟你提物证,你跟我提道义,我跟你说道义,你跟我说恩仇,我和你说恩仇,你跟我弄法术,我和你比法术,你又来跟我提物证?长生子道长,萧将军,你到底是要整哪般?你也是当得起一声‘将军’的人物,真的有必要,搞到如此下作吗?”胡宗宪就禁不住苦笑起来了。
而对此萧铁壁却很坦然:“千古艰难唯一死啊!用什么手段,都不为过吧秀才。何况毫无物证,你要让我认下罪行,也说不过去。对吧?”
“例如你说,没有什么法术,那些鬼怪不是我召唤出来的,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啊。所以这里被鬼怪杀死的人,却也就不能归到贫道的头上来。”萧铁壁不单是跟胡宗宪要物证,连这殿里被鬼怪所杀的几个人,他都甩得一清二楚,一点不沾身。
霍长觉气得大吼:“老子弄死你!”
“霍校尉,你要拿我,我不曾反抗,你要塞耳,你要蒙眼,你要堵嘴,我何曾反抗过,你不把我拉去镇抚司,也不投我进诏狱用刑,无端你要弄死我,这里这么多对眼睛看着,难不成这绩溪的诡异死人案,跟你有关系,你要陷害我来顶罪么?”萧铁壁冷然对着霍长觉这么说道,他知道霍长觉是正直的性子,如不是正直的性子,也不会被坑到绩溪来查这案子。那么,君子可以欺之以方,霍长觉真的被他呛得脖子上青颈迸现,却无可奈何狂吼了一声,一拳生生把墙壁砸得陷了进去。
胡宗宪却一点也不着急:“霍大兄,你不要急,把香客都统领一下,找些木棍什么的,我担心着那些所谓的鬼怪,天亮之前还会再来,至于萧某人,他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因为胡宗宪之前的表现极为耀眼,所以他的话没有任何人有异议,就算那拿钗子扎霍长觉的妇人,也不敢吭声。
于是有人拆了神像前的围栏,有人在砸桌子,取了案几的矮脚持在手中,也算是有个防身的物件。
胡宗宪却就对着萧铁壁说道:“不过是冰锥罢了,你当真以为是什么无人知晓的事情么?”
“为什么我会锁定你呢?”胡宗宪饶有兴趣地冲着萧铁壁问道。
“你仔细想想。没错,我在衙门看了卷宗之后,就锁定了你。”
听着这话,萧铁壁的脸色在火把光照下,却就渐渐变得极为难看了,之前那种光棍气势,一时之间荡然无存。
“因为我是边关出身么?”他艰难的开口。
胡宗宪点了点头:“是的,就是因为你边关的出身。”
到了这个份上,胡宗宪一点也不打算,去吊萧铁壁的胃口:
“谁告诉你,用冰锥杀人,就一定要用冰窟所藏匿冰锥?”胡宗宪边说边摇头。
小桃红就不解在边上问道:“那哪里来的冰锥?总不能是他召唤出来的吧?”
胡宗宪看着小桃红,笑道:“你们相信他能召唤出妖魔鬼怪,却不相信他能召唤出冰锥?这也真的好奇怪啊!”
“不事常理啊,道士有法术,天经地义啊,道士召唤个冰锥来杀人,总觉得不太对。”小桃红却是有她自己的道理。
胡宗宪看着萧铁壁,却是淡然开口:“不就是硝石吗?硝石制冰,你以为真的是什么神奇无人知晓的事体?”
硝石制冰,不是什么很神秘的事,但要说人尽皆知,也不可能。
而且硝石这玩意,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弄得到。
对于从边关出身的萧铁壁来说,不论是藏些硝石,或是买些硝石,也不地是难事。
但是所谓千古艰难唯一死,到了这份上,萧铁壁却就不甘心放弃地挣扎了:“你说得对,这不是什么神奇无人知晓的事。也就是说,许多人,包括你胡秀才在内,都可能用硝石制冰锥出来杀人!这案子总不能因为我从边关出身,能弄到硝石,知道硝石制冰,便敢栽到我头上吧?”
“我刚才不是告诉过你,我召来八方土地问过啊。他们说的,就是你去杀的人啊。”
胡宗宪戏谑地看着萧铁壁,对他说道:“你别不服,好吗?你真别不服,我说是你杀的,就让你死得服服贴贴。你的硝石藏匿在何处,你弄冰锥的模具,我都会一一给你找出来,到时我看看,从何辩驳。”
萧铁壁却不肯就这么接受事实:“你找到这些,也不能证明,这些便是我的!你不过是栽赃罢了!”
“不,我有人证啊。”
胡宗宪伸手指了指那老道士:“他要保他徒弟,他会指认你的。”
“你信不信?尤其他的徒弟,就是他唯一的儿子的情况下,我不认为,他对你会有什么顾忌。”
“胡秀才,你不要忘记,他儿子也杀过人,手上也是有血的!”萧铁壁却就有些得意了。
他拗着脑袋:“你证明不了,你只能栽赃,你没有人证物证,你拿出东西,也证明不了那就是我的!”
胡宗宪侧着脑袋望着他半晌:“你是不是傻子?”
他敢这么告诉萧铁壁,自然有钉死他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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