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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选择（第1页）

转眼间两年过去了，已是1972年了，甄老实和付松实小学也毕业了。虽是小学毕业，两人却也都是14岁的小伙子了。

周彩利弄了个小车子，每天去热闹的街上卖饼子，她的手艺其实不是很好，一直也赚不了几个钱，甄老实每次都会躲开周彩利在的街道，童年时对于周彩利的畏惧已经变成嫌弃了。

虽说之前在学校时周彩利有点寒心，但是做妈的，实在是由不得要管自己的儿子。她甚至都没有为这件事骂过甄老实，总想着再长大点兴许就好了，毕竟那与生俱来的血缘关系他总归是否认不了的。

小学毕业之后，甄老实和付松实又上了同一所初中，付松实越来越不喜欢读书，读了半年，某一天骑着自行车回了家，说自己不读书了。

这倒也不是一时兴起，有认识付程嘉的人，他妻子是电影电视行业的人，觉得付松实长得颇有灵气，曾提过想让付松实到自己快要开拍的剧里演男主角青少年时期。付松实知道后，心里就有点波澜了，他很喜欢表演，想去试试的。

付程嘉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小儿子已经长大了，眉宇间透露出的确是明静当年的那股灵气。

付正辛刚好回了家，看到付松实提着布包回来，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的，以为出什么事了，便问他怎么逃课回来了。

“爷爷，爸，我不想念书了。”付松实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接了当地说道。

“为啥？学校不好？”付正辛以为他是和同学闹矛盾了。

“不是，我就是不想读书了，上次我爸不是说那个阿姨愿意给我机会出演一个电视剧么，我想去，我读不进去书了。”付松实看了一眼自己的书包，闷声说道。

付正辛想起了明静当年，虽说现在时代不同，而且付松实是个男孩，但他觉得读书比其他有用的多，付松实要是现在就荒废了学业，只怕以后也只能吃个青春饭。他又在付松实身上寄托着厚望，听到他这么说都有些急眼了。

“不行！”付正辛厉声说道，“我不管你爸妈怎么说，反正我不同意！”

“爷爷，这是我的路，我就想自己选！”付松实正处于叛逆的年龄，也不管不顾地大声说道，“反正我就是要演电视去，不读书了！”

争吵了一会，付正辛觉得胸口一阵疼，眼前也模糊了，“咚”地一声栽到了地上。

付松实这才慌了神，也没想到爷爷的心脏病犯了。

付程嘉刚好从外面回来，顾不得手里的东西，“爸，爸！”喊了几声，看样子付正辛是失去意识了，他采取了点急救措施后，马上和付松实把他爸带到车上送去医院了。

明静到医院时，看到付松实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两手扶着头，懊恼地扒拉着自己的头发。

“老公，怎么回事啊？爸的心脏病怎么突然犯了？”明静低声问旁边焦急等待的付程嘉。

“松松不想念书了，说要去演我朋友说的那个电视剧。”付程嘉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再怎么也不能和爸吵啊，松松也是，爸不能受太大刺激的。”明静低声说了一句，抬头看到急救的红灯还亮着，“希望爸没事。”

还好有惊无险，医生说付正辛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还要留院观察，这几天要吃清淡的，也不能受刺激。

付松实的愧疚都写在脸上了，听到这些话总算舒了一口气，戴叔他们是后面来的，他们在病房里看望付正辛时，付程嘉戳了戳松实，示意他出来一下。

“还好你爷爷没事，不然咱得愧疚一辈子。”付程嘉说道。

付松实点了点头，他的眼眶都红了，他的本意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你不是想气你爷爷，我也有和你这么大的时候，”付程嘉见儿子低着头一言不发便安慰道，“但是冲动是魔鬼，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的。”

“我就是不想念书了，老是想着去演戏，我是真的喜欢。”

“其实你和爷爷都没错，爷爷是觉得你这么早就抛了学业不好，你想想，你才读完小学，其实很多东西还没学到。学习就是知识输入的过程，你现在去拍戏了，以后就基本上是输出了，那你的知识是很有限的。不管你以后想干什么，知识、文化都是能帮到你的。等你真的中年了或是老了，后悔想学习只怕也没那个心劲了。”

听到这里，付松实有点被说动了，刚刚确实有点冲动。

“爷爷他确实是不太喜欢演员这个职业，这可以让他慢慢接受，没必要现在就着急。等真的到了那一步，我和你妈妈也会帮你劝爷爷的。再者说，我那个朋友他妻子是说了你很有灵气，但年少成名也未必是好事。若这灵气给你带来了认可甚至名气，我很担心你是不是还能沉下心来去继续做这件事，演员会演到各种各样的人，真正的好演技是沉淀下来的，也需要人的各种经历，相比于快速成名，爸觉得厚积薄发、一步一步走更好吧。”

付松实觉得他爸说的有道理，重重点了点头。

“机会来了是应该把握住，但有时候人生也不急在一时。不过这决定还是要你自己来做，我和妈妈不会逼你回去上学还是怎么样，这样你也不会甘心学，没有效果。”

话说到这里，付松实的心结其实也打开了，他其实也没有去认真考虑，就是心烦得厉害，一冲动就回家来了。

等付正辛醒来已经没什么事之后，付松实就背着布包回学校去了，他打定主意在学校的时候多看看书，看看书里不同人物的故事、性格，既然要做一件事，就专心做好。

这两年，戴家的光景不太好，戴净植生意那边出了问题，他要养着这一家人，没有什么闲钱给甄强了，但还是尽量把能给的给了甄强。可甄强每次拿了钱，告诉周彩利的总能少一半，他得给自己留出点钱，不然秀梅那边就没法交代了。

“这个舅舅，也就待咱好了一年，以前还给你几个钱，现在连老实的学费都只给一半了。”周彩利看了看布包里攒的钱说道。

甄强抽了一口烟，闷声说道：“还行吧，咱住的是人家的房子，吃的也是人家的。”

周彩利瞪了甄强一眼：“你看那付松实隔几天就换一套干净的衣服穿，咱老实哩，就这两套，穿过来穿过去，还有一套早烂了。我看那老夫老妻说不定把钱都给了明静他们，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和咱们半路出来的穷亲戚能一样么！”

周彩利在这呆了几年，本性又暴露出来了，总感觉甄老实的生活不如付松实，心里有点嫉妒。她也不懂戴净植生意上的事，只觉得给的钱少了，就是待她不好了。

甄强也不辩解，他在外面还养着一个哩，这矛盾转到戴净植夫妇身上也好，免得周彩利突然开始问他甄强这两年赚的钱都去哪了。

想了好几天，周彩利又想起了甄强山里的老娘，又开始盘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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